神谕金属论(9)

    “如果你愿意出卖你的同伙，悬赏我们可以一分为二。”
    “你果然是为了悬赏来的吗？”夜翎呛声道：“我说过了，我既没杀博士也没有同伙。可惜你白跑一趟了。”
    言绝，她跳下车快步离开，生怕埃斯特追上来。而埃斯特的汽车在原地停了许久，直到夜翎踪影全无，才缓缓驶去。
    
    
    （3）
    
    西街又开市了。
    衣衫褴褛的女童被魁梧的莽汉拽着衣领拎进当铺，眼珠子直勾勾地盯着坐在轮椅上吸水烟的干瘦老头。老头面前站着个裹黑袍的男人，他把银票小心翼翼地塞进怀里，像风一样离开。
    金老板挺喜欢和这个偷死人东西的男人做生意，办事利落不多口舌，极好。他吩咐手下把那几件装在箱中的玉器收进屋子后，才正眼瞧了瞧迈进当铺的莽汉。
    他勾勾手指头，莽汉便把那女童推到他跟前。他捏着女童的脸瞧瞧，伸出两根手指头。莽汉脸色一沉，一把揪住女童的辫子将她拽了回来。
    莽汉自然晓得货物只进不出的规矩，只是西街这般大的黑市里，当铺也有那么几家，可给他的价钱并不称心。他说了些好话，但金老板听不进去，只顾揉着阵阵发痛的膝盖。前些年被官兵一箭射裂的膝盖成了恼人的顽疾，那肉里的骨渣总啃食着他。
    看着像玩偶一样木讷的女童，金老板又吸了一口水烟。自从英法联军入主大清，就只能找到这种不如意的货色。他还记得上次这男人卖给他的女童被他转手卖给老鸨时赔了一笔，这次无论如何也得弥补回来，不可能有议价的余地。
    见他无意让步，莽汉从鼻孔喷出一股急促的气流，挟女童转身离去，出门时与穿着斗篷的夜翎擦肩而过。夜翎冷眼瞧了那女童一眼，弹掉衣摆的灰尘。
    不待夜翎开口，金老板便明白她的来意，但他更稀罕她身上藏的宝贝，她总能偷到一般人盗不来的玩意儿。
    夜翎则无意与他浪费口舌，瞧他两眼放光地望着自己的口袋就令人生厌，好像除了赃物她便一文不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