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门内外④

北狼长啸
张玄心里算了算，他离家已经近两年了。
此时的他，左手挥刀抹开面前敌军的脖子，同时右臂抬起用身上的铁铠接下顺势而下的一击。当敌人的血喷出时，空下来的左手刀身再迎入他的腹部，予以最后一击。
看似一瞬间完成的动作，离不开每日的早起练刀。
初上战场的他，才发现哪里跟他听过的武侠话本一样，只是几个挥刀舞剑，人就躺在地上了。真正的战场没有那么多的花哨，只有快准狠，或许才能救自己。
当天微亮，更多的人向着这边靠近。
张玄仰天长吼，顺势扑向右边突袭的骑兵。
人仰马翻，被扑倒的西北蛮夷兵还没来得及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就已经被匕首划开了脖子。鲜血洒满了遍着寒光的铁铠，脸上又多了几处刀伤。手臂处的伤口还未来得及包扎，还渗着血。张玄收好佩刀，解决完这六人小队，苟活的士卒说着听不懂的胡话。但是看那离死不远的胡蛮恶狠狠的喊叫着，张玄皱了下眉，习惯性的将额间落下的发丝顺到耳后，下一刻，用匕首了结了其性命。
一年多了，从第一次真正提刀杀人，到现在的刀起刀落，尝过鲜血的人才不会恐惧。曾军中随行的军医问道：
你确定你杀的都是该杀的人？
张玄点头应许，他们杀了我明朝多少百姓，怎不该杀？
军医摇头。
“那我们呢？我们向北征战，不就是去杀他们的人民，去毁掉一个又一个家庭？”
张玄当时只是笑笑，笑着军医太过天真仁慈，顶多一命换一命。
可现在，张玄看着腰间挂着还在滴血的刀，反复问自己，他杀的到底都是不是罪有应得的人？默然，风开始肆虐。
趁着天色未明，便纵然回营。
当天破晓时，就真的是大军压镇。
张玄抛出一枚铜币。正即胜，反即败，由天去占卜定夺。铜币落地时，正面朝上，却不知为何，裂成了两半。
孤村，两月后
一万的北狼军如今只剩下了不到一百人，而本来有十万的蛮夷竟屡屡受挫，一比八的战损率是他们出战前不曾想到的。本以为是一只落单的副营，可以一击而溃。可现在骑兵基本死绝，想到冲锋突进已经不切实际。他们粮草已空，根本不能跟这剩下的北狼军玩消耗战。一旦北狼其他分营解决了蛮夷的骚扰，援军就会来到。
一百多里外的分营的袭击已经接近尾声，另一方蛮夷军同样位于下风，同时这方运来的粮草被劫。而北方王族那边没有任何消息传来，多半是听到这里的败绩后已经放弃了他们。领头的人咬着牙苦笑，早知道就不那么信誓旦旦，保证攻下这些几处北狼军。现在，横竖都是一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