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门内外③

北方狼族
地安门，隔开的不仅仅只是时光。
这站又打了一年，看样子会继续打下去。休战时，站在沙丘上的张玄眺望着远方，此时的他已经是一只小队的领袖。旁人很难想象，一个本是书生的人在短短的一年蜕变得如此之快。不过，战营的副将评价他毫无远见，成不了大器。对此，张玄只是笑笑，并不反驳。
南宫荨用了一个多月的时间，缝制好了一双黑底青花的绣花鞋。这是她为丈夫做的第一件衣物。家中静待无趣，索性去照顾庭院中的花。每当花开时，由里到外，整条胡同巷子都飘着淡淡的花香。路过的行人总会驻足，拉住胡同里的人问道，这是哪家的女子？
当有消息传回，远去的边关战士将要回来时，南宫荨拿着这一双布鞋来到地安门前，等待城门开。可是每一次当城门再次关上，带来的是一次又一次的失望。
她甚至想过，能否去信?可不知寄往何处。
她只有等，可能也只有等。
等着百花盛开，百花凋谢。
大营帐前，点燃了篝火，不少的士卒围坐在火堆旁，饮着军中粗制的杂粮酒。这些汉子高喊着，庆祝着又一次大战的胜利。每个人的脸上洋溢着胜利的喜悦，不由分说，这何不偿就是一场狂欢?
大将称言道:“兄弟们，今儿是咱们这六个多月来苦战所取得的最终胜利。明日我们将向更北方的地方进军，所以今晚咱们好生喝酒，来那个不醉不归！”
“干！”高举酒杯。
酒能喝到深夜，酒能让人思乡。
南方的土丘上，张玄闭眼躺着。一旁的酒壶里的酒还未喝完。不远的火堆仍旧热闹。有些倦了的，离得不远先躺一会。
有人走了过来，张玄侧头看到是队里刚来的小兵宋越，便坐了起来。
“怎么这么快就喝醉了？倒不像你这西北汉子该有的。”张玄微皱眉，月光下彼此都看得清楚。“哪有的事，玄哥，给，才切的酱牛肉，难得那铁公鸡拿吃的出来，不抢对不起啊。”
宋越本就知道张玄只是做做样子给他看。
“切，算你小子有良心念着你大哥，这副将的珍藏还真是不错。”不客气的接过牛肉，塞进一片到嘴里，点头品鉴道。“说吧，还有什么事?”
“看你一个人，过来陪你。”
“哦，不用陪，你倒是可以想想以后的媳妇长什么样。”
……宋越恨不得一拳头，可是他不能。谁也不理谁，就这样持续了一会后，张玄还是开口了:“如果你也有点想家的话，就坐下吧。”
不知夜至几时，只知篝火长夜不断。
次日天还未亮，便下起雪。半年，从夏走到冬，他们又将启程去往下一片战区。大雪纷飞中背起行囊，拿好武器，就继续向北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