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门内外②

一、百花深处
   明朝初年，太祖朱元璋打下的江山并不稳固，边境战事纷纷，北方的游牧民族仍在持续不断的进行骚扰。但城中的老百姓并没有受到太大的影响。明成祖朱棣迁都之后，作为军事政治中心的北京，地位已是中要之处。
  北京城的北面，在街市的喧嚣之后，胡同的人家正在举行婚礼。
  宾客们踏着青石板的路，走进小院的门，说着笑着向新人们贺喜。新郎官穿着红黑相间的传统喜服，正举着酒杯一一回应。不时有多年未见的老友相见，场面热闹非凡。    寻常人家的喜宴自然是简单的，不足为奇。
  当人们散去，一切回归平静时，新郎推开内屋的门。书房的桌台上，早已有人为其磨好了砚，镇石下方压着的是上好的徽宣。“没想到我还未说，你都准备好了。”脱去繁重的喜服，一旁的女子接过。只剩下单服，还好天还不冷。
  “荨儿，今后咱们的日子你有什么打算？”新郎站在桌边，握起笔架上的细毫毛笔，在纸上行书。被换作荨儿的女子，则是今日的新娘。“不是早就说好，后面去游历山河？”
  男子笑然，希望如此罢了。
  今天是美好的一天，新的生活的开始。
  “早点休息。”在得到回应之后，南宫荨拿着一方烛台离开了。写完好几页纸张的新郎发现已至丑时，收拾好东西，转身向寝室走去。
  两日后，还沉浸在新婚的俩人怎得不会想到，北方战事加急，连夜号角声响。掌管军事的地方已经忙成一团，一卷卷军书军卷推开，整个北京城数不清的青壮年男子榜上有名，被点为上阵的兵士。不巧，新郎有名在上。
  逃不开，也躲不开。
  荨儿是在集市的布告上见到他的名字，刚买完针线的她急忙往家里赶。心中百般不是滋味，只恨战事来的太紧，还是老天的不公？人们无从知晓。她推开胡同深处的院门。他一人独自坐在树下，闭目依靠着。
  “官兵来过了?”“嗯。”
  “那好久走？”“明天。”
  许久的沉默，只有轻声叹息。
  天刚破晓。
  早已打理好行装的张玄在关上院门之后，再看了这方天地。荨儿跟在他的后面，他们走出胡同，看到了同他们一样的行人。他们向前走着，一个又一个背着行装的人加入这只队伍。不远处的城楼边，身穿铁恺的士兵在叫嚷着。人们加快脚步，走得越快越能缓解危机，也愈发离亲人远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