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妖猫传】【空白】天人五衰（五）(3)

“空海！”
白居易像是忘记了自己全身赤丶裸一般，看到空海进屋，高声大叫道，“你上哪里去了，快来快来！”
空海便放下手里的东西，含笑走上前去，“写诗了？”
“写了！”白居易拽着空海的手腕，引着他去看自己的诗，“前几日跟你说旖旎，今天就写好了！”
白居易脸上满是得意洋洋，自傲又期待的向空海展示自己的作品。空海便在稿纸快要被风吹走的时候抓住那张纸，展平来看，上面写着的是一首七言律诗：
枕低被暖身安稳，日照房门帐未开。
还有少年春气味，时时暂到梦中来。
空海又不禁笑了起来，“原来昨日欢好，白大人口中‘春气味’，是这么个意思。”
听他这么一说，白居易一下涨红了脸，空海却还不住口。
“好诗。我之前便说了，写旖旎之诗果然要做些旖旎之事才好。”
“你这倭国来的僧人，懂什么唐诗！”白居易伸出手试图从空海的怀里夺过稿纸，“满脑净是些风月之事！”
空海便笑着躲过去，“写出春气味的是白大人，此时一丶丝丶不丶挂站在我身前的可也是白大人呐。心中想着风月之事的究竟是谁？”
“空海，别闹了，快给我！”白居易恼羞成怒的去夺，空海躲闪不及，被白居易压在了床榻之上。
两人在床上笑骂大闹，直到稿纸被压皱了几层，才喘息着停了下来。
“白大人，你顶到我了。”空海在白居易耳畔说道。
白居易脸微微涨红，低声道：“我便是想了那事，又怎样？”
“那真是‘少年春气味，时时入梦来了’。”
空海说着，吻上了白居易的唇。
惠果大师去世以后的碑文，是由空海撰写的。葬礼之时，青龙寺、西明寺以及长安城内许多寺庙的和尚都赶来哀悼这位无尚功德的法师，一时间，黑白双色蔓延了整个长安城。
唯独少了空海。
空海在惠果去世以后，就离开了青龙寺，没有人知道他去了哪里。他似乎哪里都去了，又似乎哪里都没有去。西明寺和青龙寺的和尚时时能在长安城内突然与他擦肩而过，但等到回过头想要搭话的时候，空海的身影又像清晨的迷雾一般消失在了人群之中。
而白居易就是在这个时候，再度与空海相遇的。
贞元二十一年，一月份的一个雨夜里，白居易在长安城的城楼下发现了空海。
彼时，暮鼓已经敲了二十几分钟，城门很快就要关闭，然而白居易却在城门下发现了浑身湿透的空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