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塔

“
我明天要去看那个电影。
”
“
你看就看，跟我说什么？
”
她的眼里充斥着人类能从眼睛中所表达出的所有的负面情绪交织着的，令我不适的东西。
“什么电影。”我更换了反馈。
她看向我的眼睛，不再让我极为不适了。
“就是这个。”手机屏幕被举在我眼前。
逼真的画面，像照片一样。
火烧灼着已被烧灼至焦黑的木桩，和被绑在上面的，是女人吧。
“这个，是谁啊？”我指了指那个，人。
“这你都不知道？它就是……”
 
“我说过，学生，就不要玩游戏。这个游戏啊，它是很容易上瘾的。我见过太多优秀的……”他从讲台出发，沿着过道，走到教室一半的长度，边走边说。
她把头低下来，往我这边靠了靠，我顺着她的意思，把耳朵递过去。“感觉这个老师好严格。我第一次见到大学的老师上课说这个。”
“我也这么觉得，你上你课就行了，人家爱玩手机你就让人玩呗。都大学了……”我们不让声带震动地交流，而且我和她刚刚都没有玩手机。
 
我站起来，向门外走去，她突然进来了，手里提着我等待着的食物。
我们在灰色的课桌面上打开饭盒，掰开筷子。
“你觉得他这个豆腐怎么说？”她小心地夹起一块豆腐，悬在饭的上空，悬在我和她视线的交点处。
“我给它6分。”
“我觉得不行。他这个不怎么好吃，而且口感也不好。”她认真地说。
“你得考虑它的价格。我评价食物，向来都是客观综合全面。”我认真地反驳，也算不上反驳，回应她。
“那这个呢？”她一边露出不屑的神情，一边又夹起一块红烧肉，问我。
“6.5分。”
“怎么都精确到0.1了？”她略显惊讶。
“上次我给那个芝士焗饭打了6.7分呢。”我强调自己评价的一致性。
“那么好吃你才给6.7？这个这么难吃你给6分？怕不是你这里最低六分最高7分吧。”她不解，所以有些嘲笑的意思。
“你不能这么看，上一次的芝士焗饭，首先它要20块钱，再者，我们是在连续吃了5天盖浇饭之后吃的它，后者本就会极大幅度提升饮食体验。”我强调自己评价的客观性和综合性。
 
楼道是真的很明亮，洁白的墙壁，印有淡黄色花纹的地砖，和暴露着一些管线的只有吊顶架子的天花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