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亲再婚(5)

我不愿看见她捂着嘴发笑的样子，便躲开她爬到屋顶上，在烟囱后面坐了很久。是的，我想非常调皮，对谁都恶言恶语地说话，这种欲望很难克制，可是后来我不得不克制。有一次，我在未来继父和新祖母的椅子上抹了许多樱桃胶，他们两个坐上去，都给粘住了，搞得万分狼狈。结果我就被外祖父狠狠地揍了一顿。
母亲来阁楼上看我，她把我搂进怀里，用膝盖紧紧夹住我，说道：“唉，你这孩子，怎么老闹脾气？你可知道，你这样做会给我惹下多大麻烦啊！”
她把脸颊紧贴在我的头上，眼睛里闪烁着经营的泪花。这使我心里难过极了，哪怕她打我一顿也要比这好受些！我对母亲说，我再也不惹马克西莫夫母子了，再不惹她流泪了。

“是啊，是啊，”母亲低声说，“不要再调皮了！我们很快就举行婚礼，然后去莫斯科一趟，等我们回来了，你就同我们住在一起。叶夫根尼·马克西莫夫非常善良，也很聪明，你会和他友好相处的。你将来去上中学，然后去念大学，就跟他现在一样，然后当一名医生。那时候，你愿意做什么就做什么，等你有了学问，你就可以做你喜欢的事了。好了，玩去吧……”
我觉得母亲一连串的许诺好像一条不断往下延伸的阶梯，沿着这条阶梯走下去，就会离她越来越远，渐渐地走向黑暗，走向孤独。因此，她的许诺并没有使我感到高兴。我真想对母亲说：“请你不要再嫁人了，我来养活你！”
母亲常常唤起我心中无限的温情，使我无时无刻不想着她，但我一直犹豫不决，不知该不该向她说出自己的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