独白，予梦于我(9)

沃尔夫冈失败了，他好像听见了海妖离去之前最后的低语：
“大海没有你，也能长存。”
远处传来微弱的尖啸，距离逐渐接近，声音随之不断变大。我从潜意识的海洋中惊醒，拍停了一旁桌子上的闹钟。
真是睡了个好觉，我暗自想着。昨天收到的包裹，里面装着的是一瓶纯黑色的液体；根据那封信上说的，这是治疗失眠症的药物。我拧开瓶盖闻了闻，瓶子里的东西和空气的味道一模一样，于是我把瓶盖倒满，仰头喝了个干净。最坏的结果是当场毒发身亡，但这对我来说同时也是最好的结果。
效果立竿见影。困意毫无征兆地席卷而来，我甚至还没有回味出那药是什么味道，就倒在床上一觉睡到现在。
如果这东西每次都能起作用就好了。我一边想着，一边查看今天的待办事项。备忘录里空空如也，除了一句可有可无的话。
“调查大游行。”
我叹了口气，穿好衣服，随便吃了点东西，走出了家门。连续几天的雨居然停了，不过阴沉沉的积雨云仍滞留在空中，看上去做好了随时继续降雨的准备。

成为电视塔的调查员最大的好处，就是自由。没人能管得了你工作的时候都干了些什么，只要说“这是个人习惯”就能省去很多麻烦。如果不是整日什么也不做，一般不会有人来打扰的。
“大游行”在现在的城市里已经成为了谈资中的一部分，随处走走应该就能得到不少有用的信息。我走在平时无比熟悉的那条路上，留心着周围人的谈话——在降雨暂时停止的这段时间，还是有不少人选择出来透透气的。
“……我跟你讲过，街口那家包子店需要早点出来排队，你就是不听……”
“……新到的一批料子，我们得找点帮手抬上锯床……”
“……隔壁家的小孩今天又去桥洞底下了，但愿他们不会惹出什么麻烦……”
我想起昨天路过那里时，的确有一群年轻人在墙上写着什么。城市没有规定不能在街边的墙上涂鸦，甚至一些地方已经成了比较著名的小景点；不过眼下这个情况，有人会别出心裁地整出点花样来也说不定。
可原本还是忙忙碌碌的地方今天却不见人影。地上星星点点地洒着颜料，杂乱的脚印到处都是，相比之下，那面墙上的东西显得更加高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