独白，予梦于我(15)

但鲜血横流的场面并没有出现，它的身形急剧缩小，蒸发在了空气中。张子踏的左臂凭空消失，肩膀往下是和那诡异的液体一样漆黑的断面。
他没有喊叫，惊愕地看着自己的左半边身体。
“这是怎么回事？那东西去哪儿了？！”
如果不是已经接触过一次黑色的鱼，我大概会被他的冷静吓到。其他人围了过去，检查着张子踏的伤口。
“你没有流血。”干部说道，“你还能控制你的胳膊吗？”
张子踏抬起了右手，左半边肩膀也跟着向上举起。
“我感觉我举起了两只手。”
他的胳膊“不存在”了，我胡乱地想着，就算真的被鲨鱼咬下，断掉的那一截要么在它的肚子里，要么在流淌着鲜血的地上；可现在它们一起消失，也许在什么时候，那条鲨鱼会和张子踏的左臂一起重新出现……
其他层的人听到动静，陆陆续续赶来现场。干部和他们你一言我一语地描述着发生了什么，我趁着一片忙乱的功夫，把张子踏拉到一边。
“我知道这个请求可能会很奇怪，”我说道，“但你既然说你还能感受到你的左臂，那就不要忘记它，好吗？我的意思是，你不能‘丢掉’这种感觉，或者说……”

从表情上来看，他并没有理解我在说什么，但还是点了点头。我近乎是逃离一般地走出了电视塔，夜幕降临，华灯初上，不真实感和雨水一起降下。
距信标4.2光年外，铄铎星大气层。
肆用下巴托住脑袋，百无聊赖地等候着地面塔台的回复。曾几何时，这里还是各大星系之间有名的补给港，丰富的资源和稀有的景观让这颗原住民不到一个亿的星球门庭若市；但就在几个月以前，铄铎附近的另外两颗行星进入了战争状态，整个恒星系都不再安宁。她的飞船前后空空荡荡，似乎已经很久没有人再选择主动降落在这里了。
“011号飞船，您已获准降落在第五平台四十二号停泊点，铄铎欢迎您。本站提供优质的……”
肆关掉了频道，她前不久刚刚在某个空间站维修过飞船，也花了大价钱补满了燃料，没必要继续听下去。此行是她漫长旅途的最后一站，再过一段时间，肆就要回到阔别已久的故乡了。
要是早点规划路线就好了，她想着，不过选择绕开这里，要多花上接近一年的时间。燃料可不便宜，肆摸了摸自己的钱包，尤其是在特殊时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