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矛回】第一章 熵止下的旋涡(7)

…而且，引擎里找到的数据在那次入侵后就空了，还是针对性满当的。
我在她标记的地方笔直往下挖着，漫长的过程中我仔细考量自己的猜想，越发感叹自己的聪明才智，明明只是一时脑昏才表现的迟钝了一点，结果就被说成懒散。可就是这种指控的感觉，我不厌恶。我晃晃脑袋，仔细盯着“右手”传来的画面。直入的隧道四周都是通红的，时不时还会撞上白色的化石，这种人迹留下的化石强度离奇，每次遇到我都尽量绕路走，但总体来说我依然保持着直线。而正当我无聊的又想去睡觉的时候，“右手”的荧幕划过一道奶白色，落到了某处，发出了咚的声音，金属相撞了。
能听到声音大概率是有空气的，按理来说万年尺度的考古是不可能的，即使是“主系统”也是不断在磨损和修复中平衡的，当然任何事物都没办法和这东西相提并论就是了，不过同时也指出了逃出时间摧残的方法，只要有自我修复的功能就行了。而维持这里运行的，不就是她了吗？我倒是不明白，为什么还要安排个意识体来做这种事。而且这样的修复，我总能想到特修斯之船的悖论。
“右手”源源不断的提取这里的数据。其实刚刚落地的时候拍摄的全景图就和我的猜想相照应了，墙壁上挂上了不少东西，都是些能保存下来都算的上奇迹的东西。除了电子设备外，还有一些生活的小部件。比如一团结构很复杂的红绳，挂着实验报告的白板，以及直接写在墙壁上的表格，二维的表格结构也是新奇东西了，应该说写在纸上的东西都成了古董才对。最引人注目的还是左侧墙上的，一大片，应该是诗吧，扭转着的字体像是一笔写下的，黑压压的洒满了一面墙。就这样一个私人的随性的房间，承载的时代感就够这巨石载了。只是这样的字对我来说还是难了点，也许她会？至少对于这些东西的保护，是值得尊重的，如果这些东西没有在一瞬间就被毁了话。外头的保护层，也就是一开始那团奶白色的玩意，突然缩了回来，挤成一个圆球。紧接着，空气、高温以及一整片对燃烧饥渴了几千年的地层，结果不言而喻。

“右手”几乎是被推出来的，同时出来的还有那块乳白色的小球，以及塌陷带来的震动，震动四面八方的，所有标记全部无效了。保护层的事情她和我说过了，除非她自己收回，否则是不会有一点变更的。正当我准备第一时间赶过去的时候，“右手”将打包好的数据一次性远程传输了过来，而那个小球也接着震动了一瞬。我找到控制纳米机器的方法完全是刻板印象的大成功，用脑电波来进行控制什么的，不过现在频道已经被占用了。我打算再试一试，我直接把小球嵌入前肢，发出电信号刺激其。果不其然，我又被黑了，各种意义上的。
只是这次我并没有失去意识，近缘的关系，我还能拿到主动权。虽然是危险的尝试，但我说不定能找到方法反推回去，这可能需要多试几次。在我考量的同时，眼前也逐渐明亮起来，只不过我无法运动看到也不是我应该看到的荒芜裸露的焦土，而是一片绿意盎然，直到地平线的尽头都是田野，梯田的结构直直望去是一整块优美的曲面。与绿色相对的是挤占这大片天空的管道，洁白透明的几乎和天空融成一色，而当视野转到另一头，直入眼里中的是高高擎起的一颗巨树，那上面也缠着不少管道，还有些许白色的小屋，像是它结出的果食。待她眺望了一会后，低下头，我总算看清楚这是一片水田，视野的主人正在插秧，脚边青嫩的秧苗堆在一块，落在她影子上。她拿起一只又一只，一步一步地挪动着，她的手埋进土挤出小口塞进秧苗，拿出手时却没有粘上一点点泥。甚至是穿着白裙在田间，衣摆扫过水面也没有摊开，而是直接扫了过去，很好理解这“人”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