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矛回】第一章 熵止下的旋涡(9)

我回忆着先前看到的一切，如果那是这片大地原来的样子……
虽然很容易就想到落差的原因，但依然对不上她之后的说法。而她的父亲，大概是个涉猎广泛的教授吧，唠叨的老父亲。不过，不经意间，我竟然乐于思考起别人的事了，就这样准许吧。
我没有再急着找她，而是去了其它几个地点，把另几个保护层捞到了。这些并不是所有都能触发的，但随着触发次数的增多，我渐渐适应起来，开始对她的入侵进行反推。而存储的内容方面，则大多是她和父亲的过往。
最早的录像里，视野矮矮的，被一个人的身躯占满了，正是她的还年轻的父亲，抚摸着女儿的脑袋，微笑的脸上少了皱纹。夕阳照在墙板上，映照着墙上有些泛黄的城市照片。
女儿紧紧抓着父亲的手，喃喃说：“爸爸，为什么我这么矮啊。”
“因为你还没有长大啊。”
“可学校里他们都笑话我，说我是机器人，长不高的。机器人是什么？为什么，他们害怕我也是这么说的……”女儿使劲摇着父亲的手。
父亲蹲了下来静静说道：“无论别人怎么说你，你只要知道。你是带着感情的生命，这一点和你如何出生，组成你的物质是怎么样的都没有关系，你不需要别人的认可，你会找到你所爱的事物，而你对它的一切实践，整个宇宙将会帮你记下。而宇宙是个爱好创造的孩子，你也会一样，和宇宙一样永远保持着童心。”说完父亲亲吻了孩子的额头。

“可老师说我们总会长大的，不过老师还说等他们再大一点就会理解我了，和爸爸说的时候是……真的吗？”
父亲沉默了许久，待夕阳又红过一圈，讲到：“你会长大，但依然年轻。而人总是会老去的，这和我们的身体能维持多久没有关系，人会遗忘，会改变。但你不会，你同时看着过去现在和未来，而人做不到。就像一张桌子，人想看到它的背面就不得不从它的正面把视野移开。现在的你不需要在意这些，但未来……”父亲沉默了，他抱起女儿看像渐渐消散的夕阳，直至星空赶走了火红的现实，他继续说道，“孩子你要记住，你不为任何人而活，你只为自己去选择去创造。”
“我知道的，”女儿抱紧了父亲的脖颈，也望着那片星空，“但我希望爸爸你也能开开心心的。”一字一句咬着，抱着强烈的希望，愿群星为她记下吧。
尝试去回忆，即使我的系统能记住一切，但我没有所谓小时候的记忆，只知道有“人生”里面有家的概念，而现在的，社会以至于人的所有的集合系统的破碎，我们一出生便掌握了世界，没有破镜重圆的过程，又或者说已经达到了其的终点？而她更像一个生命，为自己而活吗？是否意味着她本不该是的，我可能得到了和她说话的理由？不知道为什么，突然我也有很多想说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