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矛回】第一章 熵止下的旋涡(19)

她听到的瞬时就停了下来，抬起头看过远处的太阳和地球，回答道：“就在这里，位置刚好，得赶紧。”
我环顾四周，莫名的熟悉，我们好像又绕了回来，而当我随着她的目光而去，地球和太阳正并排着。我突然就懂了，她找的是一个合适的相对位置。我下意识回过头去看她，她也直直的看着我，而她的神态——已然是一个真正的机器了，比初次见面时还要显得冷漠。
“走吧。”她又一次站到我的肩上，并将手指指向了天空，远处如同海浪的银色集群，从各个方位转为贴地飞行成一张薄片聚集过来，最后以我为半径化作喷泉，直上天际。我也顺着她的意思依靠着外缘火箭穿梭在纳米机器组成的管道。
在这一直持续下去的管道中，我开始注意起自己的能源，所谓的外缘火箭其实是不存在的。其只不过是我自己费劲心思想出来的系统外的方案，虽然不会一边飞一边烧出一个大坑来，但中间涉及到的各种能量转换是极其低效的。我没有过问肩上的玖咏就一头从纳米机器的圆环里撞了出去，想改用自己自带的推进器。
一团白色闪过的我意识，而在下一秒，总算是让我明白了艺术作品里的地狱到底是怎么样的。整个巨石百分之七十五以上的结构被炸成了三块，以更快速度向我们飞来的岩石数不胜数，喷起的熔岩的大部分已经悬浮在区块上面，并不断延展，有些被石块带着飞过我的身边的，像是油脂擦过墙壁所带的残留，它们以束状轨迹向我们直冲着。随着区块与区块的分离速度加快，岩浆与岩浆的瀑布之间露出峡谷，峡谷的尽头能看到又一层熔融的物质围成一个球体——一团纳米机器人，目前看它已经失去本来具有的智能了。

稍过一会，区块的速度变化率已经明显开始减小，虽然内层的碳制层依然提供着推力，但终究抵不过引力的拉扯，有了减缓的样子。但这样的情况没有持续多久，朝外的两块已经越来越远。究其原因，在于原先覆盖在这片大地上的纳米机器人集群，保持着“液态”形体的两滩，化成两团龙卷冲击着外侧的区块，直至将其推上并入太阳火化的轨道。只是，我能看到前端接触的那群曾经的“小家伙”一刻一刻的融成岩浆的一部分。
我侧过头看向玖咏，她坐在我的肩上，一只手扶着脑袋，整个身体都在摇晃。
我没事，第一次遗忘一些东西——都是你们人类强加给我的知识罢了，随它烧吧。已经没有介质可以传声了，她换成了无线电向我传达。
最后就是正对着我们，也正对着地球的那一部分了。它需要的是彻底的焚化，由于地球引力的吸引，它连带着身后的月球不断加速飞向地球，没有外力干涉，撞击是必然的。我学着故事里的骑士，举起我的长“枪”。随后伴随着光点，迸发出远大于我躯体的光束，造成的反冲已经需要我将引擎开到全力，不过两者的能源是相互挤占的，我也能保持着自己的相对位置。高能粒子集束轰击着区块的表层，覆盖着成了一朵开在的宇宙中的金色花，金色的茎对比花瓣只是一条细线。区块表面的一切开始熔融，但奇怪的是外层没有和预计的那样消散或是在中心开始下陷，而是藕断丝连的，依然保持着形态，甚至阻隔了后续能量的扩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