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矛回】第一章 熵止下的旋涡(21)

我不是会愤怒的人也不是会后悔的人，置身事外远离矛盾，但从某个时刻开始我变得多思了。没有倒转光的逆熵，没有光速的长戟，甚至没留下任何不需要转换浪费的武器。我还有手段吗？……我还有有一颗能炸飞这一切的武器，那就是我自己，我为什么不可是一颗炸弹呢？
这非理性的想法，在一瞬间就占满了我的脑子。我熄灭了那朵金色花，将所有的能量转到引擎上，用尽全力冲了过去，向着已经化为熔岩海洋的表层。溅起数千米的岩浆浪花，随后便直接撞上还成结构的路面。我举起手臂，将先前的外缘火箭系统的公式重新套用，让原本严格控制的单质正反粒子，附着在我的手上，随后全部扎入地面。
伴随着闪光，我满载的加速度瞬间被逆转，我的那只手臂也在一瞬间内消失在空间之中。引擎的火焰仍没有的停滞，我就这么减速着推出了岩浆海。我的身体没有被融化都已经算得上奇迹了，在加速度的冲击下也已经开始四处晃动。但只是这样的话，毫无意义，我还要救回那个家伙。在正反物质产生的爆炸下，区块已经被完全冲成碎渣，但也保护住了那些还未嵌入岩层的纳米机器。
时间，在矛盾中的时间是多么可贵，高速向四周散去的纳米机器，要不了多久便将会永远迷失在宇宙当中。不过那不是属于玖咏的结局，我将会代替她陷入永远的不可逆的迷失当中。冲击紧接着又冲散了那颗崭新圆月的最后一层轻纱，只不过我没有空去欣赏了，我用尽最后的力气逼近了那属于玖咏的最后的尘埃，看来我没有再抓住她的机会了，我想象着她依然等候在这里。伸出已经相互脱离的手臂，我将向整个太阳系发出我最后的电波，我倒推出的关于纳米机器系统的一切，将在0.0009秒后彻底失去意识并在最后坠毁在月球上。

而在这也许是最后的意识中，我的多思已经到了某种病态的地步。剩下的纳米机器是否还能组成玖咏的系统？它们是否还能飞回来组成她的躯体，这样做她真的会高兴吗？毕竟死亡在这个时代从来不是一种坏事，我也必须认同了。也许我还有一点点时间问明白？不归我管了，一切都由不得我来改变了。明明在所有行动上都在渴求别人的拯救，流泪也是记忆也是，到最后也不愿意去面向一个希望吗？真是麻烦的家伙，但也毕竟是她了。
我依旧这么想着。再一闪，我直飞到了几年之后，这是我失去意识前想过的，在最后的电波之后可能会有的残余的能量，可能还能清醒几分钟吧。
我落在月球上，皎洁的月面，像是记录里翻到的天堂。我感受不到四肢，视野已经碎裂只是还藕断丝连在一起。
为什么？为什么要这么做？那个身影立在碎片之中。
因为一定还有理由，你一定还有理由活下去。而我也因此有理由去救你。
可是我已经想过了，我想了十万年了！你这是干涉别人的选择，干涉别人的想法！我一切的一切都想过了，会发什么会有什么，时间之中我会遇到什么，我什么都想到了所以我的一生早就过完了！没有什么理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