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矛回】第一章 熵止下的旋涡(18)

“所以呢。”
“帮小所长……也算我一个吧。实现愿望。”
我真不知道她是怎么坚持下来的，十万年，自己一个人从零开始研究，这还要坚持自己的记忆，人类的记忆。
漫天的银色粉尘，好似一种别样的大气，玖咏在前面一次次闪过。我手中捧着一滩同天空一个颜色的月壤，熠熠生辉。她真的造出了一整个月球，并储存在巨石的正中心，这也是她不远万里而来的原因——送地球一颗月亮，为了而为了的理由。
大概这么闪过几十次，她便站在原地不动了，待我走到她身后，就又开始缓缓走着。
“发动机的动力是聚变，但是我路过黑洞的时候收集到一些更猛的东西。”
“更……你不会？！”
她扶着脑袋看着前方一望无际的大地，依旧是那种无奈的语气：“我在地层里塞了几颗，不大，但给整块外壳炸裂是够了，更多还是要靠你了，不然地球会遭受什么我也保证不了。”
看来她一开始的目的不是开玩笑的。听她之后的补充，那些纳米机器人最高的加工精度在夸克，动力源也在于质量的殒灭。总而言之这不是她自己个人能研究出来的，这种精度的仪器，想要进行自我增值确实是难以想象的，当然，是对于她一个人的力量和拥有的时代的知识来说的。毕竟在“来访者”把技术论废铁买了以后，各个领域都彻底分化出去了，也因此会有农业行星这样的存在。

“像这么大的星体，生活在上面的，一开始也不过一座小城的人。到我在的时候就已经是村子的规模了。再加上距离不便和农业的灭亡，很多技术都没必要传到我们这里来。那个，说议员你好区分吧，所开的研究所更多是一个小地方俱乐部的意思。到那个时候我大概就全都认识了……脱离父亲是个很困难的事情，我那时候也会觉得自己幼稚，但总的来说依旧沉迷在自己的世界里，什么都想学什么都想知道，再也没有走出自家院子，谁知道那是我干的唯一一件领先时代的事情。在那之后，我也就再见不到什么人了，突然又想帮帮那些还能见得到的人，反而在最难交到朋友的时候认识他们。”
“这也算是一种筛选吧。”我浅浅的回答，一路上她就这么一直说着她过去的事情，一点也不忌讳，也没有什么大的情绪了。但每当我觉得她恢复平静的时候，又总是加上莫名的叹气。不偏不倚地在我前面走着直线，而每当我超过她头顶的时候，她就把头低下去，怎么也不让我看她的面色。地面上什么也没有，远处的地平线好似静止的，一切都处于一种静态或者重复着的“无意义”的气氛之中。
我总算耐不住性子了，等着她一长段的叙述结束，才急忙问：“所以我们要到哪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