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矛回】第一章 熵止下的旋涡(16)

“我有什么必要恨他们呢，我自己就是‘主系统’里出生的人，一场……野性的活动，也是最后一次的人类的诞生。它本身没有任何错，人也没有错。也和你一样，只是我自己的迁怒罢了。”但事实是这样的事情就在刚刚，就已经脱离我的中心了。
“这和以前的你不一样啊——”拉长的啊，她估计很不擅长掩盖感情。
“从前确实有个只是观察而不爱说话的我，你的父亲并没有说错，人是一面不断碎裂又不断复原的镜子，更替无处不在。”
玖咏好像触到了什么，最后转过看过一整个虚拟空间，走到我的脖颈处，下颚阴影盖住了她，让我看不到她情况。但我知道一点，她紧紧地贴着我的脖颈，似乎还有些颤抖。
“这么大个飞船一瞬间就拉扯过来了，是靠的压缩空间什么的吧？”
我虽不知道怎么问的她状态，但还是给我了我的解释：“这样的文明能轻松压缩到零吧，这样倒是可以进行超光速飞行了。”
“相对论把时间联系起来了。其实，时间也被压缩到零了，这点也并非一定需要相对论。”我愣一下，仔细重读，总算是明白她的意思了。是当“时间”遇上“无限”后的效应，时间不再能给与任何人压力，任何人都能到达这个世界无限远的未来话……

“在这个时代前，甚至是这个时代的伊始，人们都喜爱着一种东西——‘爱’。无论是诗还是歌，人们都欢呼着爱情的永恒，把感情送上千年万年甚至万年之久。至死不渝，呵，只不过是一群活不到百岁的萤火的一厢情愿。这个宇宙能爱上你到永恒的，只有一个事物，你知道是什么吗？”
我没有想去回答，但这片幕布也该消掉了。
只是，伴随着破败的现实的大地到来的同时，她为它附上了最合适的注脚——她的回答：“是坟墓。”如果只是指爱某个东西到永恒的话，其实还有她自己，可悲的她自己。
这个世界已经很难再升起坟墓了，至少对人类而言。等待最后一批老人的离逝，便不会再有“人”选择死亡，因为他们可以选择另一个没有死亡的世界。其中也包括着她那个出生于2303年的父亲，也是人类“主系统”的主要造就者。
“呵——”能听到她喷溅的鼻音，“你所看到过的，一位老去的父亲，苦于女儿的眼泪，苦于自己消磨后的内心消磨后的爱，选择在彻底放弃前去选择坟墓。哼——只是懦弱在生命之前，在矛盾前失掉了决定生死的扳机。我是无权做出任何一方的倾向的，我只不过是……父亲……应当是那具躯体，只是那具躯体所历经……很小很小的一部份。他给了我至死不渝的去爱的能力，但他自己却选择去变成了成为另一个人。倒头来……嗯，我从来都只是被强加上责任的器物，是吧，是的啊。你依旧想知道是这些吧？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