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朝诡事录】续写之九万案(5)

卢凌风走到常乐坊时，距离闭坊尚有一个时辰，他伸手在怀中摸出三枚铜钱，在汤饼铺一张矮桌前坐了下来：“店家，来碗羊肉汤饼！”话一说完，他便注意到右上侧的矮桌边，坐着一位妙龄娘子。天气已凉，她却穿着单薄，裸露的肩膀、手臂和半露的酥胸泛黄，脸上却抹着厚厚的白粉，是以凭卢凌风单薄的阅历，也足以判断此女多是做酒肆勾栏营生。
就像一幅艳图潦草涂抹在夯土坊墙上，此女坐于此处，情景极不和谐。过往行人纷纷侧目，连卢凌风也忍不住多看了几眼。或是不自觉盯得久了些，那娘子忽地转过头来，眼中盈盈水光令他不由有些尴尬，忙咳嗽了几声。此时碰巧店家送上汤饼，卢凌风深觉解围，连忙埋首苦吃，等一碗汤汤水水下肚，额头也沁出一层薄汗。
等他再次抬头，那娘子已经不见了。卢凌风搁下筷子，转头与店家闲聊道：“老兄，最近这些日子，是不是常有个老头来叫骂，说自己的十贯钱被你们偷了？”那店家闻言脸色一变，手中动作也停了，“这……没，没……”卢凌风一摆手，大大咧咧地说：“唉，我家就在新昌坊，几个月前下人曾向那老头买了点野货，谁知竟被他赖上了！非说我们偷了他的钱，你说晦气不晦气！”

那店家听他这么说，一时卸下心防，走近前压低声音说道：“我看就是他自己弄丢了，非赖我们头上。那日他卖我几只鸡，我让他拿后院去，他还借了我家的茅房。我也是好心，谁知他就赖上我了，说我家伙计偷了他的钱！可谁知道他那竹篓里藏着钱呢！”
卢凌风抚掌挑眉：“可不是！他也这么赖我家下人。十贯钱呢，偷了能往哪儿藏？”说着，他拍上店家肩膀，“这么说，你觉得你家伙计是被冤枉的？”那店家闻言连连摇头，“上官们都定罪了，我哪敢乱说。我也就私下跟你说说，我那伙计已经在我家六七年了，真是老实厚道，他的工钱都没领，全攒在我这里，说是等攒够了回乡娶媳妇。”
“攒了多少？”
“大约有六、七贯了罢……“
“娶什么亲要这么多钱啊？”卢凌风讶然，那店家啧啧叹道：“唉，你不知道，我这伙计命苦啊，父母在时给他定了门亲，后来父母亲双双病故，那点积蓄折腾光不说，亲事自然也黄了，眼下想娶亲就得自己一点一点攒，他说攒够了十贯钱就够，结果他又被县衙抓了……”
“这么说起来，他真没必要偷那老头的钱。”卢凌风频频点头，令那店家越说越觉投机，又絮絮说了好些不相干的故事。卢凌风想了想，又问道：“想必县衙也来查过他的居所，没找到那笔钱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