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朝诡事录】续写之九万案(6)

“那是自然，本就是那老头子虚乌有的诬告。”店家不屑道，随后像是忽然想到什么，又道：“他大概怕那老头追得太紧，最后把他省吃俭用攒下来的钱都要走，便托我九月十五将工钱送到城外归云庵，据他说那庵里住着他唯一在世的亲人了。唉，苦命人哟……”
卢凌风心里没来由一紧，忙问道：“今日可是九月十四？”
店家不明所以，道：“对呀……”
卢凌风一拍大腿，险些将矮桌掀翻：“糟了！”
（四）
卢凌风一路扬鞭，紧赶慢赶，终于在坊门关闭前赶回了大理寺，他进门便直奔大理狱，谁知在门口与人撞了个满怀。卢凌风被撞了个趔趄，而对方则直接摔倒在地，跌了个四脚朝天。“哦哟哟，哪个不长眼的！把我这把老骨头都要撞散喽！……哎，我说你们俩傻大个愣着干嘛，快扶老朽起来啊！”说话者声音虽沧桑，却咋咋呼呼充满活力，不是费鸡师又是谁？
此时，陆骅、谢九攀二人已将费鸡师扶起，卢凌风笑着摇摇头，上去边为他掸去身上的尘土，边关切道：“我方才急了些，可有伤到你哪里？”那费鸡师是个得理不饶人的主儿，二人关系又熟稔，便张嘴就是一通数落：“我说怎么多日未见，你还是这么毛躁？不是又拜了师父又任了少卿，怎得如此不稳重！我看你啊，本事没长脾气渐长！大理寺少卿了不起啊，喜君请你都不来？要我老费巴巴地跑到大理寺来找你讨鸡吃？这不鸡还没吃着，又替你救了个人！你就说吧，怎么谢我？……”

费鸡师连珠炮般说完，哪有卢凌风插嘴的机会，且他眼下沉浸在重逢故人的喜悦里，又听费鸡师救了自杀的杜石，更是平添安心，便在一边咧着嘴频频点头伏低。陆骅等人哪里见过这样的场面，皆是目瞪口呆，张着嘴也跟着傻笑起来，被卢凌风眼风一扫，立马垮下脸来。未等卢凌风发问，眼明嘴快的谢九攀禀道：“属下失职，未留意那杜石竟吞铁钉自杀，好在费神医及时救治，目前杜石无恙，已然苏醒过来了。”
卢凌风嗯了一声，招来杂役将费鸡师安排妥当，便携陆、谢二人下狱提人。那杜石被费鸡师用催吐之法解了毒，此时正奄奄一息地伏在监房一角的草堆上，另一边流淌着清水秽物，空气中弥漫着酸腐气味。卢凌风走近草堆，毫不在意地撩袍而坐，对着杜石道：“我是大理寺少卿卢凌风，你躺着回话即可。”
杜石翻了翻眼皮，算是应答。
卢凌风盯着对方的脸，淡然道：“杜石，就算你以死明志也于事无补。只要我找到那十贯钱，你就算是人赃俱获，坐实了这个罪名。”那杜石闻言勉力抬起头，“上，上官，我没……”话未说完，卢凌风轻笑着打断，径自说道：“那日，你在东市购置香料，正巧见到刘老翁提着包袱从钱庄出来，你便一路跟随，见他叫卖货物，你提议店铺主人买鸡熬汤，又趁刘老翁便溺时，盗取一部分铜钱藏于卧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