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创】Rhino(5)

我看见了一双眼睛，那是犀牛的眼睛，藏在那坚硬的皮肤之下，即便那双眼睛甚至分辨不出人和树，但它们清澈透明，而且那瞳仁在因我的枪口而战栗。
“你怎么和那犀牛一样，看见枪口会发抖啊？”
我忍住反胃感，执起父亲的枪。
“我要变成枪，我是不能继续做犀牛的。”
从今往后，那个曾经的四口之家仅有三口人，既然摆脱不了那阴影，我委身于它便是。
这是我对妹妹犯下的罪，即便如此我也仍然希望她能够获得幸福。
（三）
回过神来，商人们的竞价已经结束，我自然是选择肯付出更多代价的商人，毕竟我比谁都需要钱，能给我更多的自然有权利获得这根来之不易的犀角。我将角交给商人，商人眼中的贪婪尽数流露，我稍微皱眉，打算去还我的最后一笔债。

“年轻人。”商人叫住了我。
我没有回头，但是停下了脚步。
“希望你不要再捕杀犀牛了。”
“为什么？”我回头，几乎喊出来。
“你身上的阴气很重，再如此下去，恐怕要引火上身了，犀牛这东西通人性......”商人开始絮絮叨叨，声音像漏气了的管风琴。
“收起你的伪善吧，反正你也是希望流入市场的犀角越少越好吧？这样你手上的犀角就会越来越值钱，值钱到能买得起你全家的棺材本，能翻新你的祖坟，让你他妈的老祖宗冒冒青烟也看看你是个孝顺子孙！”我不知道自己的火是从哪里来的，但他的虚伪绝对是毫无疑问的。
商人吓了一跳，我扭头便走。
我感觉无名火在灼烧着我的胸口，我像一头犀牛一样在街头踱步，地面似乎将要为我的怒火而付出代价。我感觉眼前冒出星星，就像被父亲狠狠抽了一耳光，就像让母亲担心，让妹妹哭泣，让与我无冤无仇的犀牛在我的枪口前倒下去，我眼前一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