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创】Rhino(4)

“啊？犀牛......是有的哦！在，在我们两个的心里呀......大概......”
我的修辞实在令我汗颜，大概望文生义是我那时的绝学吧，连我自己至今都搞不明白为什么犀牛会在我们的心里。作为兄长，我理应在此时向妹妹传递正确的价值观，从进化论讲到伦理学，从经济学讲到社会学，但当我意识到自己在说胡话的时候，这件事情已经结束了。
啊，是啊。
我并没有从阴影中走出来，我与她那时就像两只依偎在一起，瑟瑟发抖的小动物，她是孩子，我毫无疑问也是孩子，但我犯下了滔天大罪，造物为之羞耻，众神为之震怒。我用自己的不成熟安慰自己，但我又难抑地感到眩晕，罪恶感顺着我的脚跟爬上了我的脊梁，它在那年轻的不堪一击的腰肢上耀武扬威，它要刎下我的头颅，将它挂在宙斯与赫拉的床头，让我亲眼看看我犯下了多么令人不齿的罪状，我就要被它压垮。

有一日，心善的老妇人看中了我们兄妹俩，决定领养我们，开启新的生活。老妇人的仁慈或许能为我们带来温饱，但那庞大的债务又如何？我在夜以继日的挣扎中，最终决定了这样一件事。
亚与夏不曾是兄妹关系。
“如果你爱着我，那从今以后便将我视作陌生人，抛弃你的一切过往，开始新的生活。”
我在妹妹的心口上烙下了极为残酷的话语，回忆起她那时的泪眼婆娑，我至今都会感到胸口一阵绞痛。我回到曾经的家里，明明摆设未变，但我看来却已是断壁残垣，我翻出了父亲的枪，强烈的呕吐感向我袭来，我看到路西菲尔向我张开秽恶的翅膀，我又看到普路托思对我背过身去，我脑中的知识，我身体学习过的动作，此时如同锅中的沸水翻腾着，喷薄而出的蒸汽灼烧了我的额头，我感觉父亲在哪里盯着我，他是在警告我吗？是在嗤笑我吗？他是来帮助我的吗？他是来撕碎我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