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守囚】民国十九年冬(5)

确实变天了。
卢卡听着身后的脚步声，那是无数皮鞋和军靴踩在冻硬的泥土上的声音。
前面是岔路口，他疾步转向右边的小巷。
后面的密集的脚步声明显加快了速度，他心里一紧，向前跑去。
“唔——？！”
旁边墙上开了一扇小门，有人把他拉了进去，他听到锁落下的咔嗒声。他感到大事不妙，挣扎起来。那人一惊，用手捂住了他的嘴。“别出声，想死？”卢卡听到那人压低的声音在耳边响起，他身上的气息汇合成一股淡淡的鸢尾花香。这些让他想起了一个人，可到底是谁，他没有心思去想。脚步声逐渐远去，那人的手稍松开一些，卢卡立刻张嘴狠狠地在他手上咬了一口。
“嘶——巴尔萨！！！”
那家伙吃痛松开了手，卢卡这才看清了他的脸。
“啊安迪对不起安迪我我我我不是故意的！我我我不知道是你！你听我狡不是解释！”
安德鲁抓着手腕说不出话来，面目狰狞地望着一脸“我不是，我没有，不是我的错”的卢卡，白皙的手背上渗出鲜血。

他深吸一口气，拿出一块手帕把血擦干，十（yǎo）分（yá）和（qiè）善（chǐ）。
“巴尔萨你是狗吗？！！”
可是看着卢卡焦急的可怜巴巴的样子，再想想这小东西现在的处境，他闭上眼把圣经上上下下左左右右里里外外背诵了一边，精神受到了信仰的洗礼，上升了整整十个数量级。然后他硬生生把满肚子火都吞了进去。
算了，算我倒霉。
卢卡小心翼翼地避过一群警察，拉了拉围巾遮住半张脸，那是安德鲁家，说不会牵扯到他呢卢卡是绝对不会相信的。
他眼前又浮现今天前天报纸上的大字标题，正文那方方正正的几行铅字里夹着他最不愿看见的名字。
卢卡觉得那名字被印在那里全怪他。
大概是他的心情糟糕到已经从全身各个毛孔里渗出来了，联络人维克多如临大敌地问他是不是发生了什么很糟糕的事。
“......是。”他说。
维克多没有问他是什么事，他不是那种会对别人的事打破砂锅问到底的人，只是点点头，轻轻地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