失败的复健时刻——边界线上（6）

一场简短的不详尽的对话终究免不得沉默收尾，出于立场与怀疑所留出的余地，基于现实与经历而做出的思考，又或者归于无话可说的失望与冷漠。四人面前有四扇窗，窗外有着同样的路与树，可那里的景象从来就不同。成因无从归结，每一种表象都可能是原因本身。然而无论如何，它终究是中冷格调的东西。乌鸦的羽翼停留在车轮之后，化作镜片上浮光指明刮痕，渐渐听不到了。
于是只有引擎咆哮着，在坑洼不平满是积水的道路上，冻得发硬的轮胎碾过尚未凝结的雪泥，发出粘腻的音调。摇晃着，后备箱中束紧的箱子撞击车身，沉闷的响动惊起几率若月银丝，甩落水滴点点。箭筒中跃起的箭杆冲破斥候凝滞的视线，才听到驾车者格格不入的骂骂咧咧。
“妈的，隔夜粮都颠出来了。每年都在翻新道路，材料费人工费不知道让这群管事的混蛋吞了多少。现在好了，这儿的人才撤走几个月，马上就露馅了。草！”Bear不耐烦地拍下方向盘侧面的压杆，好让雨刷器擦去玻璃上敲落的雨滴与发黑的雪泥，却在窗外留下一道横亘的痕迹。落影沉在旧牛仔帽下方，遮去警长面上的伤疤。Vesper大约是唯一没有对糟糕的路况有所反应的人，金色的目光被轻薄的眼睑压缩在一条微不可察的缝隙中，打上晶莹的睫毛，泛着朦胧的淡芒。那显然是对Bear骂声的回应，但她仅仅是在每一个额头将与车窗碰撞的时刻，调整一个恰到好处的距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