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信堂《万只鸭子过长江》(5)

小王连忙朝前一冲，手里的竹竿往前一送，想把鸭子挡住。那晓得这刻后面正好来了一浪，把他们的小船抬上来有五六尺高，接着又朝下一忒,扑通,小船翻了个底朝天,人也下了江!
张根生正在前头,听到后头扑通一声,连忙把脸掉过来一望,看见小王的船翻了,人下了江,鸭子跑了,急忙“呼”一竹竿子把离了大群的鸭子挡住了。不是他这一竹竿子挡住,鸭子跑掉没得一千只,至少要有八百只,就这样,还跑掉了三、四百只。这三、四百只鸭子嘴里叫着,翅膀扑着,顺水朝下淌,乱成一锅粥。鸭子慌了,张根生也慌了。他定了定神,先看看小王,只见他身上穿着救生衣,半个身子浮在水面上，一手执着竹竿,一手抓住船底朝天的船帮,他晓得小王水性好，一时三刻淹不死,现在抢救鸭子要紧。他当机立断，手里的竹竿在水里用力一划,把船头掉转过来。以竹竿代桨,两脚站稳，乘着水势,顺流而下,那离了群的三、四百只鸭子,挤挤轧轧，只是顺水淌,自然没得小船快,片刻之间,张根生追上了鸭群,从侧面绕过去,对准头鸭前面的水面,就是一下子,只听“啪”的一声,头鸭吓回了头。
头鸭回了头，其余的鸭子也跟着回了头。张根生左吆右喝,终算把这三、四百只鸭子赶上了趟。
鸭子入了大群,张根生再看小王，好家伙,小王还在水里，一手扳着船帮子，一手执着竹竿，护着身旁的鸭子，生怕它们再离了群。张根生来到小王身旁,二话没说，把身上的救身衣一扒、对小王说:“小王，你扳船帮,我下水去扛。”说着钻到水里,用肩膀扛着船帮,一用劲,船帮离了水，小王趁势一扳,小船翻过来了。张根生上了自己的船,递过一把舀子，让小王把船舱里的水刮干净。然后小王也上了船，把身上湿衣服拧干,大伙合力同心,终于把鸭子吆过了老槽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