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银虫》阅读分享 第一日 枯叶之日(16)

自己和那女人，到底要受这种惩罚到什么时候呢？不能够自己选择死亡，求得痛快，但是只要活着，除了不断忏悔以外，什么也不能做。既然这样，不如让谁来了结自己算了。
想到这里，不知为什么，脖子附近有股奇妙的搔痒感。
那感觉就像是瓢虫之类的小虫跑进自己动脉里奔跑一样，他忍不住用力地拍了脖子几下，甚至发出响亮的声音。
啊，原来是这样啊——山中终于想通了，那个女人找自己说话的真正理由。
山中转身背向派出所，快步追赶那女人。他很快就发现了有半透明的男孩攀在腰上的女人。女人找上他说话的理由——再简单不过了。
那女人一定觉得自己是个好人。能够替自己终结漫长的刑罚，看来相当善良的人——能在枯叶上点火，帮助它们化为灰烬的人。
“等一等！”
他从后面抓住女人的肩膀，女人惊讶地回头。
“大叔，你不去派出所吗？”
女人睁大她小小的眼睛，凝视着山中的脸，她的视线还不时飘到他的头上方。她现在一定也看得到京子吧。
“那个等一等再说。在那之前，你要不要再陪我一下？”
山中的话让女人陷入短暂的沉默，但她终于露出平静的笑脸回答。“谢谢……大叔，你果然是个好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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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篇小说的开头，是从一个男人在咖啡店遇到一个女人开始，作者的叙述一直很平静，受腰痛折磨并且因妻子出轨和工作问题而心烦意乱的男人，遇到了一个街娼，然而男人和她的聊天却轻松愉快。前面三分之二的部分都在讲两人如何散步，如何自在地聊天，但这种轻松的氛围以女人一句“这么好的人，为什么会去杀人呢”而打破。
原来，男人因为妻子出轨而勒死了妻子，女人之所以知道这件事，是因为她也曾勒死了自己的儿子，儿子的亡魂一直陪伴在自己身边，女人需要不断不断地道歉，以获得死去儿子的原谅。男人看到了女人那个死去的儿子，却被告知自己腰痛的真实原因——被自己谋杀的妻子，其亡魂正趴在自己背上，腿盘在了腰骨附近。他一扭头，甚至看到了妻子戴着戒指的透明的手。最后，男人选择了自首，但在去自首的路上，他忽然想通了在咖啡店女人和他搭话的原因。因为他们都是一样的人，都是心似枯叶的人，得一辈子受这种惩罚，所以女人希望他“在枯叶上点火，帮助它们化为灰烬”。她想要男人杀掉她，从而了结自己的罪孽。从结局女人的那句“你果然是个好人”推断，男人帮助她获得了解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