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vegaspete】《低饱和圣诞》(3)

出门的时候雪下的更大，简直要淹了人的视线。彼得挨到书馆点上灯晚的时候才敲响了停在门口那辆别克世纪轿车的窗玻璃。他上了副驾的位置，维加斯坐在后排，外套脱下来放在一侧。
他收回凝滞在玻璃上太久的目光，徒留一窗水雾，看向前方，对着司机说了声开车吧，街景就开始变化。
北平城确实变了太多，维加斯想数一数窗外的街灯，发现花灯的样式也不再是当年的样子了。他说，快过年了。彼得稍微侧过一些头，笑着说少爷还早呢，倒是快到您生辰了。
维加斯垂下头，又抬起来从后视镜里看他，说分家不讲究这些。
火车站热闹极了，远处来一列车仿佛就能引燃火线炸个轰隆响，人一下子跟煮沸了似的跳起来挤进站。
维加斯踏出轿车的时候，一道从后座拿出了一身跟自己身上那件差不多的貂给彼得披上，彼得想推脱，维加斯自顾自地转到他身后给他整理领子，说我是按我的体型叫人量的，没想到穿上还挺精神，真好。海参崴那边冷死了，穿上这身正好。

他招手让司机回去，拉着彼得的手腕快步走进了候车室。两人坐在横椅上，沉默着看检票的女人扯着嗓子喊谁还没上车。
彼得清了清嗓子，呼着白气说，前几年将军训练我们，把我们扔到了刚刚开河的江里，说要活命就自己爬上来。维加斯你见过开河没？河里的冰化了一半那种，冰下面的水漫上来把面上的冰挤得翘起来，竹排一样往下游撞，轰隆隆地像底下有龙王在闹，那个冰像刀一样，肉一碰到就跟花一样绽开。嘿，你猜怎么着，我还是第一个爬出来的。
他说话的时候眼睛盯着下方，手肘搭在膝盖上，手指绞在一起，指尖发红。维加斯转过头看他，彼得没有收到回话，愣了一下抬起头跟他对视。视线在闹嚷的候车厅打架，维加斯错开方向，凝视着彼得的后方，问那天三人里戴眼镜的叫什么名字。
彼得猛然转头，阿安正躲在远处检票口的柱子后面，视线重新开始打架。维加斯欠起身子，朝彼得伸手，说走吧，你朋友好像打算跟我们一起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