栖身宿(10)

那那个反复出现的血红女人又该如何解释？如果只是臆想，我为何要在好好的的假期臆想出她来折磨自己？如果不是，那她又是什么？“不会是房间不干净吧”“免了，我怕水里有——鬼”同学的两句戏言在我脑海中闪过，给了我呼之欲出的答案。
我打了个寒颤，问同学丈夫：“你有没有觉得咱们住的这个地方有些吓人？”
“吓人？”
“就好像电影里那种会闹鬼的老楼，我中午还做了噩梦。”我旁敲侧击着，希望从他口中听到一些相似经历。然而并没有，他的回答很随意，“你不说我还不觉得，这一说，还真有点像。不过这些电影演到最后，闹的都从鬼变成了人，没意思。”
但他的话给我一个提醒，可能不是什么鬼，而是人，有人在暗中搞我。我猛然意识到最有动机的人就站在我背后，手中的刀可以切菜，也可以捅人。脊梁骨掠过一阵恶寒，我惊恐回头，见同学丈夫依旧背对着我，没有举着刀安静来到我的身后，这才略为定神。
疑神疑鬼的我已不敢多讲什么，只是有一搭没一搭地应付着同学丈夫的闲聊，凌乱的思绪让我显得心不在焉。
食材准备妥当，女人孩子也换好了衣服，我们出发前往农家乐。摄影师开一辆牧马人，带着两位美女。我们一家坐进同学丈夫的路虎揽胜。不愧是豪车，后排比我的那台电动SUV更为宽敞。

那家以烧鸡闻名的农家乐不远不近，大概十五分钟的车程。路上妻子讲起我午睡过头，同学丈夫说我是工作太累。
“真的是天天加班。”我妻子感慨了句。
“我老婆也一样，经常加班。”
我和同学都没搭腔。他俩如果仔细核对，会发现我们的部分加班时间是重叠的，在这些重叠的时间里，我们的身体也常常叠在一起。我坐在副驾后排，见不见同学的神情，但能想起独处时她提及丈夫的怨毒表情，为什么这个一身肌肉、家中多金的男人会让她如此不满？这个问题又一次在我脑中划过，我跟过去许多次一样，没去深究。
车内的闲谈转到那个帅气摄影师，我们揣测他跟那两位美女的关系。我同学认定至少有一个和他有所暧昧，同学丈夫却不同意，觉得他们只是单纯的工作同事，我同学对此发出一声冷笑。车外，太阳正在西沉，熔金一般的颜色，四野暮色渐浓。到了农家乐，店内及周围一圈已经上灯，农村落地房的连片灯光和喧哗人声，混杂着食物烹煮后的烟火和气味，试图驱散夜晚的寂寥与冷清。
我们包厢内坐定，等上菜的功夫，自然而然地聊起来。两位美女原来是在校大学生，拍写真赚些零花钱——我立刻浮现出许多联想，只是没把这种不上台面的联想展现到脸上——摄影师在圈子里小有名气，她俩主动联系的他，这次线下拍摄还是头回见面，自然不是什么男女朋友。她俩说话带笑，散发着青春的活力。相比之下，摄影师倒是腼腆许多，说外界对他们这一行的误解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