栖身宿(7)

期间，帅哥也不知出了什么毛病，突然头昏，脸色发白，差点摔跤。幸好我同学丈夫正在边上讨教摄影技术，眼疾手快搀住他，又自告奋勇送他回房间。妻子说累了，先回去，把女儿交代给我。我带着女儿水中漫步，不时瞄向那两位并未离开的美女。
她们没再直播，滑到水里，嬉戏玩闹，白皙肌肤愈发光洁。我相信自己是从美学的角度感受这场景的美好。
有人喊我女儿的名字，我回头看见同学不知何时已经到了泳池边上，举着一根梦龙，笑容清丽。
“有人要吃雪糕不？”
我把女儿送到泳池边上，她很高兴地爬出去，接过雪糕，任我同学擦拭身体，看上去简直就是一对母女。我几乎要脱口而出：“你跟你老公干嘛不自己生一个？”但还是忍住了，随口问了句：“怎么才来？”
"来早了怕打扰你的雅兴。"她似笑非笑，目光游弋到两位美女身上。
我有些尴尬地笑了笑，划弄着水说：“进来玩一下？”水面之下，可以有许多种玩法，我想她听得懂。
“免了，我怕水里有——鬼，”“鬼”前面的“色”，她没有发出声音，语气里带了几分气恼，也有几分撒娇味道，然后低头对我女儿说，“走，去阿姨房间，阿姨给你带了个新玩具，让你爸爸一个人游个够。”

我没再留她，目送她牵着女儿走进她所住的侧栋。我猜到她有些怨气，或多或少，但并不打算通过我们的秘密邮箱渠道安抚她。男人有时候得顺着女人的毛去捋，有时候却又必须晾着她们，就像对待猫一样。其中分寸，不得不说是一门高深学问。
但无论如何，我相信我是爱她的。这份爱也许在高中时代就已种下，在三四张课桌的距离间、在偶尔的目光接触中暗暗滋生，因高中散伙饭上她披下秀发的全新造型而破土，之后被时间洗礼，在那天医院偶遇后真正发芽，在品尝过她清秀外表下不为人知的激情和野性后而疯狂成长。
想着这些的我仰面躺在水里，两只手肘靠在泳池边，注视着空中灰云又一次集聚，将太阳关闭，耳畔闷雷声由远及近。余光扫过，两位美女已经芙蓉出水，裹上大浴巾、擦着头发往回走。其他大多数人也正从泳池出来，谁都看得出，夏日午后的一场雷雨正在迫近。
暴雨中戏水，想体验一番的人自然有，但我并不在其中。
翻了个身，我准备撑上去，右脚这时毫无征兆地被什么东西攥住，猛拽下去。我跌入水中，溅起巨大水花，本该恒温的池水不知为何刺骨冰寒，如同千万根细针扎入毛孔。我本能地挥舞双手想游上去，可被攥住的右脚不仅仿佛有千斤重，还传来一股钻心的疼痛，好像攥住我脚的东西穿过皮肤肌肉，直接捏在我的血管神经上。我吃痛张嘴、忘记屏息，水从鼻腔口腔灌进来，想咳嗽却无法咳嗽，水直扎进肺里，像锋利的刀子切开肺叶，传来剧烈的撕裂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