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BBuild】《槟榔配烟》(5)

bible留意过自己班级旁走廊上的板报，角落里藏着好多不爱穿衣服的胖娃娃，拿着金箭头到处射。他当然知道这群鬈发丘比特是谁请来的，但他只是沉默着走过去，用手指摩挲槽里的粉笔灰再碾压在指纹的缝隙里，正上方用白粉笔轻轻地写着：主办 build。
谁不认识build，那个发尾略微翘起，刘海搭在额头，鼻头挺翘，脸蛋白皙，经常穿着蹭上了油画颜料的衬衣，很会讨所有人喜欢的艺术生。他看上去会喜欢所有人，但我希望他能爱我，当时的bible想。
bible嘬了一口橙色的汽水，胃里翻腾上的气体不到二十秒就喷出了口腔转化成一声不甚响亮的嗝，他不好意思地朝我道歉，说跟那群粗人混久了，差点把礼貌忘了。我笑了笑，示意他继续说。
bible说，其实那句话我当时并没有那样想，但在现在的时间轴看来，前半句是真的，后半句也是。说不清是多少次的眼神触碰，bible那被自然科学填满的脑子也加上了一条关于build的信息。他轻轻地重复着那个名字，像努力地把这几个音素练成肌肉记忆，甚至可以成为呼救时的应急反应。

build向他表白那天，bible还在课桌前研究南北赤道暖流到底往哪个方向流动，同班的一个同学走近他，比较礼貌地踢了踢他的桌脚，震倒了桌面上的水杯，漫流的清水沿着木板面的倾斜角度往下滚动，浸湿了bible胸口的校服。他用手腕蹭了蹭自顾自地说没事，同学说build在活动室，他找苦力帮他搬一下大堂鼓，挡住他的钢琴了。
我去吧。bible把手在裤子上擦了一下，就欠起身子离开了座位。
build等在再无他人的活动室里，他在弹柴可夫斯基的《胡桃夹子》。灯光很暗，窗帘也被拉上，他辨认着足音，雀跃着从琴凳上起身把玫瑰花和情书递给我。他说，这是经典复古的表白方式。我不知道是红玫瑰的反光还是什么，build的脸也红红的。我打开那个封着火漆的信封，一字一句都在说他喜欢我。build睁着圆眼睛看我，像小孩子一样希望从我这里得到他喜欢的回应，我扯着嘴朝他笑了笑，他却将整个脸推到我面前，靠近我的嘴唇说要亲我。我问他，你会谈恋爱吗？他缩回了脑袋，小猫似的晃了晃，又点点头说，爸妈就是这样的啊，他们也是在谈恋爱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