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BBuild】《槟榔配烟》(7)

build会拉上bible一起写作业，也会拉上他一起练琴。他们对坐在单张的小方桌，从一侧看，两支摇摇晃晃的笔交叉着。不用管什么亚速尔高压还是冰岛低压，寒暖流交汇是否会围起鱼障，系统内力不会产生加速度，DNA的转录还需要些什么，他们就那样头对着头坐着，把蔓延的喜欢变成沙沙的笔触声。
build没有把bible带去有上好的施坦威钢琴的活动室，他找到被自己奉为秘密基地的地方——躲在二楼的顶棚。蓝色的彩钢板与白色调为主的学校建筑显得格格不入，爬山虎的藤蔓顺着棚房向上攀爬，围起密密匝匝的绿荫，将世界与他们隔绝。build拉着bible倚着墙角坐下，他从一旁翻出之前放的木吉他。他偏着头靠在bible的肩上，弹一位日本艺术家的《风之诗》。吉他弦有点生锈了，build白皙的指尖在指板上移动，他在拨弄琴弦，乐音却在撩拨bible。bible打断了演奏，握住他的手指问他疼不疼。手指的指纹正对着bible，上面有淡黄色的茧，指甲被修剪得短短的，勾弦的时候不那么方便。

build把手掌往前推，放在bible脸上说，不痛的，我教你弹好不好，别人都不知道我会弹的。
我们走到海边的公路，越过好远距离才来到我们身边的海风把我们的头发吹得摇晃。bible看上去体力恢复得不错，远离了我的视野攀上了海域边缘的tetrapods，他回过身看我，风把他太久没理的头发弄得凌乱，他说，我们还没有一起来海边看过日出，但我们，一起看过好多好多早上六点的操场。
我们都是属于学得很认真的那一群人。我和build说，我们要好好学，你去最好的艺术学院，我就去学最好的机械工程。
bible跳过了一些他认为琐碎的事，他甚至都不愿跟我分享那些最后的珍藏，他固执地认为那些没必要占用我的版面。
那天，好像是学校的一个颁奖典礼，build的一幅画得了一等奖。他穿着校服，很亮眼的站在人群的最中央，他一直在看我，我就从大屏幕里看他。build画了湛蓝的海，画布上用厚重的颜料围出了并不清晰的轮廓，他很喜欢海，他经常梦见海，他说他在海洋清冷的怀抱里游潜和洇泳，他却可以如常呼吸。我现在真的很想给他拍照，问他有没有见过凌晨四点的，铅灰色的、浪花拍打的海。他下台后坐在他们班的位置里，过了一会儿就跑过来找我，扯着我的袖子跟我说，ble，上面的领导讲得好无聊哦，我们一起逃离人群吧。我们去了操场旁的篮球场，借树枝来隐蔽我们的踪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