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BBuild】《槟榔配烟》(3)

我有你想要的故事，轰轰烈烈的情爱故事。bible捧着瓷碗，肩上的毛巾顺势滑落皱成一团堆在身后。
我还是想笑，带着点嘲讽的意味看他，然后问他，你成年了吗？
夜雨中捡回来的bible和白天的确不是一个人，他吃下一大勺凝固的乳制品，大概是碗里面的一多半，回答我说，成年了，二十一了，你有好烟吗？
我往后仰靠在灯芯绒的椅子上蹭了蹭头发，起身去卧室，给他拿了前女友留在床头的香烟，走出来和着打火机递给他，喏，万宝路女士香烟，香橙味。
bible熟稔地甩开火机，蓝色的火光把那根细细的女士香烟头点燃，在并不明亮的房间中央升起几缕烟。他抽烟的姿势并不好看，不像学生们照着电影电视里学的上流人士那样，倒像…蹲在街头的工人、农民那般，用食指和拇指捏着，不羁地歪着嘴叼着，烟灰应该会重重地砸在地上碎成渣渣，和那根女士香烟实在不协调。
烟丝燃了一半，bible把快要把窗户盯穿的目光移回我的脸上，没有血色的嘴唇翕合说，Samuel哥，我可以每天给你匀出一个小时，给你提供素材。他去掏手机翻看日历，把没说完的话说完，周三，四号，我带你去见他。

大概是雨水未干，下降的体温和寒意激发他的分享欲。我苦笑说，你就那么想要跟我聊聊？你就那么肯定我想要你的故事？你就那么肯定你的那点情爱故事能在我这里爆火？
bible也发愣，然后说，是你说要给我做采访的。
我想起来白天他那在冷漠和亲昵之间转换的眼神。我自认吃了瘪，我只是不明白他能经历些什么，学生时代的爱情大多千篇一律，我做的无非会成为无用功夫，像他那点故事一样落入汹涌的人海而击不起一点浪花，况且，刚才有一瞬间他的目光太过热烈，我打了退堂鼓。我转移了话题，问他最近睡的怎么样？
香烟快要燃到头，我顺势把套着塑料袋的垃圾桶踢到他面前。他盯着看了一会儿，把未燃尽的烟头在手掌心按灭，搓了搓手把烟灰烟头拍进垃圾桶里。bible说，这烟太甜了。我每天可能睡了四个小时吧，这么久以来。
我看向墙角的六弦吉他，想说他这个年纪的男生大都学了点吉他好讨女孩子喜欢，就问他要不要试着弹一弹。
他张嘴说了点什么，不巧的是星星点点的窗外正好有一辆货车开过，轰鸣声遮掩住了他对自己突然泛滥的情绪的解读，徒留下线香一般的光影，我只能盯着他等下一句。他没等到我的回应，拍了拍裤腿上没有飞进垃圾桶的烟灰，起身走过去拿起吉他。bible在调弦，顾自己地说他手指的茧都转移到手掌了，等会儿弹大概会很疼。调好音，他噼里啪啦地弹了一首叫fight的指弹，放下吉他的时候说，当时我们练了好久，真是快要走火入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