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方/藤原妹红】十六次的日出与日落 by 砕月冷雨(2)

落地的舷窗长方形的外面，是只剩半个球形的地球。刚刚又一次日出，像是蛋壳被打破，溢出的金黄，太阳光从遥远的地球另一侧斜射喷薄。妹红眨了眨眼，顺着余光正好看到了舷下面飘向蔚蓝的纸片。那是他刚刚喂出去的诗。此时正悠然自得的飘着。什么时候你才能心甘情愿地吃下我并不写给你的情诗？妹红笑了，窗外的纸片惹的他有些羡慕。地球更深更深处的阴影。时不时有一两个卫星飞奔着的身影，反射的钢铁寒光，留下的还是那片阴影。
深遂漆黑，消除不可，触摸不得。妹红盘腿坐在冰冷的金属地板上，温度从尾椎骨一路醒来，直抵脑髓。太阳升起的有些快，相比平常来说。应该过不了多久舷窗就要睁开漆黑的眼。在这之前，我想把烟抽完。侧墙上不大的一个电路板，错综复杂的电线，两根漆皮被细细的刮掉。妹红熟稔地将纸卷的一头摁了上去，点燃。指缝间烟气发烫，溯流而上。他把成了烟的纸叼在嘴里，抬头盯着上方聚集的雾，还有楞头楞脑的烟雾报警器，呛人的气味直接弥漫房间，随着妹红的眼角无意识的湿润。阳光越来越强烈。白色光充盈着整个房间，烟雾的颗粒即只剩下了影子，晃动，摇曳。舷窗扫兴的张开黑色的幕，不打招呼。他坐在烟里，坐在什么也不看见的白光里，突然一下坠入无边的暗。空间感一下胀大。黑暗。接着眼前出现一颗红矮星，距离妹红唇边几厘米不紧不慢靠近。他饶有兴致地看着眼前的星，眼睛才逐渐从白色的晕眩中回过神。

刺耳。接着头顶警报蜂鸣，自上而下的大雨，难闻的气味散去。妹红在无限的远与无限的近中。所剩的只有干冷的烟气空气与铁板上的滴答声。
这儿是天宫。没有什么可担心的。像这种不和规矩的事，从小就少不了。妹红第一次抽纸烟时是这么告诉自己的。现在应该加上：没什么该担心的。妹红，姓藤原，他如此称呼自己。这不是他的真名。但想到这名字时总感觉有些中二。就像之前写的那首诗一样。然而他无法把自己撕碎从抽风口里塞进去。妹红出生于天上的天宫，天上的天上，太空。硬要说，他几乎觉得自己不算生物定义上的人类。人类，不该说是从土地中来，看看夜空，然后叹息着回到土里的吗。所以我该算什么。他常是想着这件事，梦中亦不止。可悲的是无人解答，同样天宫中人，不过是活着与死亡对抗罢了。不过不得不说，天宫特殊至极。无论是本身还是住民，都是如此。貌似是做出什么好事或者什么成就，才可以进来，无忧无虑，高高兴兴。妹红小时是这么听长辈说的。有精巧的结构，绕地速度悠然，提供宛如地表的重力，这是类似于宣传册上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