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短篇科幻】星空里的吉普赛(32)

他猛地回过头，却发现以菱并没有跟上他。那让他在一瞬间竟然无措起来。这七天里，那吸血鬼总是跟在他身边，如此安定地靠近他，温柔地在他耳边潺潺细语——此刻他只觉得彻骨的寒冷，即便现在正值晚春，深圳入夏之前早已暖意融融。
一个男人在自己胳膊上用刀划了一个口子，一步步逼近他。
“等、等一下。”他磕绊着说。
男人把胳膊上的伤口凑到他嘴边，就差抬起另一只手扒他的嘴，却被他猛地躲开了。然而，腥涩的血味混着那人身上的汗味涌入他的鼻腔，几乎把他熏出了眼泪。
“没有牙，不是吸血鬼！”男人喊道。
“你们这样没用。”他回答，见那男人怀疑的犀利目光扫过自己，赶忙扯谎道，“我有个朋友……我眼睁睁看着他被吸血鬼杀掉了。”
拿着刀的男人狐疑地盯了他片刻，又问道，“你出来干什么？”

“我家没吃的了。”他回答。
“这附近的商店都被搜刮完了。”
“那我们怎么办？警察呢？这附近还有其他人吗？”
男人恶狠狠地笑了，声音里透着破罐破摔的讥讽，“兄弟，这种时候还要指望着别人吗？不然你以为我们这些枪和警棍哪里来的？”
他一愣，视线瞥向男人手里的警棍。
他们被遗弃了。
头顶传来“哗啦”的破碎巨响，一只寄生吸血鬼从道路对面的低矮联排小楼中撞碎了玻璃跳出来，沉重地落在他们旁边。靠在车旁的孩子被吓得尖叫起来，被两个女人死命圈在怀抱中。楚秋莱跟前的男人则举起了枪。“来吧。”那男人说，“我老婆和孩子都死了，我正愁找不到你们这些怪物。”
蓄势待发，枪便响了，子弹滑过吸血鬼的手臂，却打歪了。手枪激起的后坐力对于从未受过持枪训练的人来说不容小觑，楚秋莱能看出男人的肩膀受到了不小的冲击，因为他的表情瞬间因为疼痛而狰狞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