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短篇科幻】星空里的吉普赛(19)

他无法看到寄生吸血鬼是如何繁殖的。他只能感受到自己背部的肉瘤愈发沉重，当他仰起头的时候有一块肉顶在他的后脖颈上，激起他一身的鸡皮疙瘩。他终归也变成了怪物，一个好像古典小说中被关在阁楼里，脊背上遍布肉块的怪物……
然后有什么东西湿漉漉地擦过皮肤，楚秋莱扭过头，竟然看到从寄生吸血鬼原本没有性特征的小腹下面生长出大概和小臂差不多大小粗细的触角一样的东西，顶端白色的卵像钢珠似的蠕动着。那触角便是寄生吸血鬼独有的、也是唯一的性器官，差不多有五颗卵落到他背上的肉块里，胚盘又慢慢融进这寄生皿之中。他看不到这个情景，但身体立刻有所察觉。一股奇怪的力量作用在他的脊背上，触感像是被章鱼的吸盘吸住一样。
他只想离开，想把自己塞进墙壁里，墙角的踢脚线不知道什么时候被他硬生生抠下来一小块，自己的双手十个指甲已经掉了七个，血淋淋地挂在指尖。

放过我吧……他用尽了浑身的力气想道。
让我醒过来吧。
一只脚进入他几乎和地板持平的视野。那是女孩的脚，小巧又干净，指甲的形状像小贝壳。紧接着这女孩蹲下来，歪着头和他对视。她的虎口卡在他的下巴上，用力把他的脸抬起。那让他的脖子几乎后折了四十五度，后脑勺碰到他脊背上此时已经黏糊糊的、发出令人作呕的蠕动声的肉块。
“你叫什么？”寄生吸血鬼又问了一遍，声音那么轻柔，把他送回很多很多年前。那是他最美好的日子，放学后，接他回家的妈妈拉着他的手，还有给她讲述今天在学校里发生了什么的自己。
他睁开已经视野完全模糊、被泪水蛰得酸痛的眼睛，快要断掉的胳膊支撑着自己侧过身来，看到女孩那张俊美标志的脸闯进他的视野。
那一刻，他好像看到了宇宙。
「Day 5」“所以你告诉她你的名字了吗？”我问，声音回荡在凌晨清冷的戈壁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