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兽人／furry〕《星霜回忆录》第一章 天上人间(8)

“那么，你有在意的人吗？”墨染垂下眼眸，沉声问道。我笑了，“当然有啊，只是不在身边罢了。”紧接着，她又问了一句：“那你为什么不去找他？”
我一瞬间如鲠在喉，为什么不回去？
因为，我，回不去了啊。
我没有回答她。或许她说得对，在某些方面，我的确比白先生更加无情无义。我如咸鱼一般，早已没有对抗神意的勇气，只得在这天地间流浪，所说的在意的人都无法成为我的动力，确实是我的无情。
我哑然失笑，“可是他并不喜欢你，这是铁打的事实。”
墨染凄凉地笑了，“我只剩下他了，至少他还是我师傅。”
没有了，真的什么也没有了。只有白先生带给她最后的关心与在意，是支持墨染最后的力量，即使没有那一份喜欢。
我叹息一声，对墨染的举措多多少少有些动容，亦如几年前在龙门镇的坚决。同时也有些为她感到不值与悲哀。墨染自己画地为牢，单凭我个人的口舌，是没法破除樊笼的，更何况解铃还须系铃人，只奈何斯人已去，再难复回。
“那，白先生是怎么死的？”尽管触碰对方的伤心事不怎么礼貌，但我还是问出了口。

“都是我的错，给师傅拖了后腿！”忽然间，墨染心碎地喊了一声，血气上涌，又晕了过去，眼角处也有泪水流下。
早知道就不该提这茬的。
等她再度醒来，她断断续续地告诉我，白先生为了重塑龙身，去围猎一头真龙，但不知墨染偷偷跟来，被真龙发现而被抓住破绽......
几日后，墨染独自离开，而那时我毫不知情，甚至还在帮她熬药。
柒 白龙接下来的几年里，我听到最多的事情就是某宗门大族被黑色魔龙洗劫，各大势力联合讨伐，战得昏天黑地，逼魔龙交回所劫之物。然后魔龙便逃之夭夭，修养几月后卷土重来。
我都不用动脑子想就知道那时墨染，而她也终究被冠上了魔龙的称号，走火入魔。对此我只有无尽的无奈与叹息，我不会去劝她了，知道没用的。
后来，一些宗门意识到魔龙的实力增长过快，一次次放虎归山，如今对他们造成的威胁越来越大。于是在最后一场大战中，墨染，这个可怜而又偏执的女子，终于在她的道路上停了下来，落入忘川之中，以另一种她并不情愿的方式与白先生相聚了。
越过龙门，烧尾化龙，却偏偏作茧自缚，走不出情网。本能凌驾于凡人之上，但又惹怒众人被联合讨伐。悲乎，这样的她让我说不出话，只能沉默叹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