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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强:游戏,一种“动心经验”的方法论——读王玉玊的《编码新世界》(6)

我们需要正视的、需要在故事中分辨的、需要借主人公的身体去体验的、需要获得理解与尊重的,还远远不是遥不可及的人工智能,而是我们的心。”[11]
“动心”也可以被描述为“爱”(王玉玊在《破壁书》的编后记说“因为,创造了这一切的,是爱啊!”[12]),它很难被讨论和研究。但“动心”不是神秘主义的,它的起源可以被归结到某种朴素经验。在《编码新世界》中,作者始终在为这种朴素经验寻找思想基点,最后提出了“二次元存在主义”这一理论。王玉玊认为,二次元存在主义的突出主题是“选择与承担”,它形成了一种新的人生信条:“我选择,我相信,我行动,我创造自己的价值与信仰,我为由此产生的一切后果负责。”[13]这个信条的首要前提,当然是“我动心”。
也正是在“动心”的视角下,作者看到了电子游戏与网络文学背后潜藏着的巨大的经验变革,做出了宏观而有穿透性的判断。这些判断,解释了文学现象,也提出了许多有价值的理论命题,不仅打破了此前“传统文学/网络文学”的分隔,也打破了现在网络小说研究中常见的“男频”与“女频”的分隔,在社会心态、商业模式、性别议题研究之外,开启了中国网络文学研究的新视野。可以设想,多年之后,随着相关研究的深化,《编码新世界》中的一些新知识或许会成为常识,一些判断或许也会失效,但作者立足于“动心经验”的研究取向和贴近现场的分析姿态,会显示其历史意义。

李强:游戏,一种“动心经验”的方法论——读王玉玊的《编码新世界》


三、经验的历史化与“动心”的创造性
人们在讨论新事物或旧事物的新变化时,多半会遇到这样一种质疑:这些“新”的东西以前不是也有吗?太阳底下哪有新鲜事?而且,质疑者也能找出不少“新”中的“旧”证据来。那么,如何解释这些“新鲜事”中似曾相识的“旧”?王玉玊在分析中国网络文学的第二次游戏化时,回应了这个问题:“对于深谙叙述传统的人而言,从游戏化的网络文学作品中辨识出所有习见的叙事要素是一件非常正常的事情,甚至所有被指认出来的习见要素被组合在一起之后也足以完整地解释整部作品的叙事。”“但真正重要的不是这些作品中存在哪些已经被命名了的东西,而是这些被命名了的东西到底是不是还活着,是不是还在按照本来的方式发挥作用,以及除了这些被命名了的东西之外,文本是否真的空无一物。”[14]这里已经说的非常透彻,名实之辨的关键在于“名”的有效性。一个站在传统立场的论说者,可以指认许多新事物之中的“旧”,但当他自限于“伟大传统”而向“新鲜事儿”一概投去旧目光时,往往无法省察自己目光的效力,无法理解曾经有效的运转机制究竟发生了怎样的偏移。

李强:游戏,一种“动心经验”的方法论——读王玉玊的《编码新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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