致阿芙朵嘉(3)

我对她说没有关系，我明白那些感受，所以假如还想再说些什么，她可以随时来，我都会听。
我不知道这样的话有什么触动人的地方，但阿芙朵嘉就那样看着我，不再像初次见面时那样警惕，半晌后才再度开口。
尽管时光流逝，我却记得十分清楚，那时她在问我，自己是否可以时常来这间办公室里看书，而我当然不会拒绝，也没有拒绝的理由。
所以在那之后的日子里，常常会看见她坐在我办公室的沙发上，我专心于工作，有时也会找来些书打发时间，或者和她说上一些话，那是我在和她相处的数年里最值得铭记的记忆之一。
和阿芙朵嘉一直以来大胆的广告风格不同，就像是在文字工作耗尽了她为数不多的勇气似的。说是胆怯或许不太准确，我也许更愿意用怕生来形容她，在与她相处的最早几个月，我的的确确见识了这一点——即使只是轻拍她的肩膀作为提醒，也会引来她恐惧的眼神，她就像是一堵矮矮的墙似的，不能用不可逾越来形容，因为在你试图逾越之前，她便已经远远地跑开。

而接近阿芙朵嘉小姐这堵高墙的契机，同样也在于文字，准确的说，是我的文字。
是啊，文字，我曾经也写下过一些不能被称作故事的东西，抱着一些排解，或者是认为自己或许在写作一道上有所天赋的心情，我尝试着写下一些东西。当然，不是像往常写下的那些工作日志，而是由一些人所启发而来的小小故事，少则数百字，多则上万，时间一长也积蓄了厚厚一叠，我将它们用文件夹夹着放在抽屉里，不给任何人看，甚至也很少让自己去看。
时至今日我也不知道那算是什么心情，我想也许是因为我自认为写得挺糟糕的，所以当阿芙朵嘉小姐拿起那个文件夹时，我有些激动地让她别翻开，而她在听到我的声音之前，就已经将标题看了个完整，然后问我这是否是我的作品。
我藏在面罩之下的脸庞一阵热又一阵冷，最后像个等着老师检查作业的孩子似的回答她，是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