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严文】双生花(3)

“所以今天为什么一身伤？”
“嗯？”我没听清，他的声音被棉布揉擦了。
他又重复了一遍，这次很大声。
我的脸色抑下来，淡淡地说：“耀文，你觉得是荀子说得对，还是三字经？”
“什么？”
“你相信，人性本恶吗？”
03.
那晚，彻夜长谈。也不知道这小子哪听来这么多道理，让我折服不已。我第一次觉得心有灵犀不需要血脉印证，一个眼神，一句话，翕动的嘴唇也可以。管你是亲生还是孪生，灵魂共鸣了，我们就是双生。
自高中以后，我的路途莫名坎坷，命运突然多舛。老师不喜欢我，同学也对我避之不及。这是为什么？我不明白。应该是小时候留下的阴影，我连耀文，都不敢靠近，不敢讲话了。他是多受欢迎的一个男孩子，可不能让别人知道，他有我这么丢脸的哥哥。
闭上眼，就是杂乱的思绪纷飞。我怎么也控制不了被他人恶语相向的坏情绪，感觉没有一个人爱我，没有一个人鼓励我。因此，我的眼睛从黑板转移到刘耀文的后背。

他的肩膀宽厚有型，如果肩上枕着一个女孩的头，是不是更加甜蜜了？比起我，他才是长大了。
长大了，也就不能喊他两个字的名了，显怪又多娇。可也不能小刘小刘的叫吧，跟工地老板叫包工头一样，pass pass。
叫你什么好呢？小耀？阿文？
算了吧，让我们再靠近一点，说悄悄话也好，重新一起回家也罢，我终会把这两个字脱口而出的。
已经快一周没有和刘耀文讲话了。今天是我值日，和我一起值日的男生逃走了，不知道是讨厌值日还是讨厌我。我希望是后者，因为我就该被唾弃，被踩在脚底，被千夫所指。我对不起我的爸爸妈妈，更对不起……刘耀文。
人渐渐散开，我才壮着胆子去卫生角拿扫帚。扫帚很老，根根分明的枝条，被压得喘不过气来，但同时又殷勤奉献，把灰尘揽到自己身上。愣了一会儿，我突然听见书包拉链的声音。
我转过身去，是刘耀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