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方之境 —— “你听见 锣声 了吗？”(9)

那个声音对东方不停说着，东方越听越觉得熟悉，但就是想不起来在哪里听过。
“什么意思？”东方小心地回问，她好像知道是谁的声音了，但还不敢确定。
“生命的变化难道就不会是投影的变化吗？你知道吗，在四维生物的眼中，我们看上去就是一条条虫子，因为在他们眼中我们的生命历程从出生到死亡都是可见的，我们生长老去再到死亡，看上去就像一条两头小中间粗的虫子。”
东方转身，诧异地问：“你到底是谁？”
“他们教会你要用心灵和意识来感知和改造这个世界，可是你也看到了，在更高级的生命面前，我们所付出的努力，所寻求的东西，真的就那么重要吗？”
“你到底是谁！？”东方的呼声回荡。
东方做了一个梦，她梦见自己在时间不停的流逝中，青春不再，变得体态佝偻，垂颜枯发，无奈和惋惜涌上心头，但还来不及悲伤，她就坠入了另一个空间，在那里，她看到了从小到老的一个个自己光着身子构成了一条极其丑陋的虫子，丑陋的虫子结成了一个丑陋的蛹，在恶心的腐烂中孵化出来一个怪物，那只怪物从东方出生开始就在第三人称视角看着她长大……

东方从水面上醒来，她回忆起刚才发生的一切，她一直走，一直走，想走出水面，离开镜央宫，但是无论她怎么走，她还是在水上，看到的都是同样的风景，她开始意识到，自己被困在了这里。也不知道走了多远，累得倒在水面上睡着了。
东方起身，惊讶地发现自己的衣服没有被沾湿，这些“水”，好像并不是真正的水。
今天发生的所有事情都太匪夷所思了，东方没心思再去思考了，她呆呆地在水面上伫立良久，不知道接下来该怎么办。
首先，既然水不会沾湿衣服，那就放下裙摆吧。东方低下头，如镜的水面上，东方看到水中自己的倒影，在对着自己微笑。
东方愣住了，她确定自己现在的表情绝对是惊恐的，但水中的自己还是对自己那么微微的笑着，一股寒意在东方体内浮现。
甚至没有喊出声来，东方跳离了水面又落回，溅起阵阵涟漪。
那个熟悉的声音笑着说道：“哈哈哈，你终于发现我了。”
东方强迫着自己冷静下来，水面再次平静下来，东方小心弯腰探头往水中看去，确认了的确是自己的倒影在说话，太诡异了。她突然意识到，原来这个声音，其实就是自己在内心里自己和自己说话时的声音，但那也和自己平常说话的声音不一样，东方没有认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