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方之境 —— “你听见 锣声 了吗？”(2)

先生走到琉璃身边，用严厉的目光扫视了一遍，没有说什么。
“保持专注！不要让我发现再有人分神！”他厉声对所有人喊道，又背着手走远了。
看着走远的先生，琉璃再次悄悄抬起头来低声问坐在自己对面的东方，“你说，如果我们的意识去了其他地方回不来，身体会不会留在这里烂掉？”
东方却仍在看着画卷，提笔专心地画着，没有理会。琉璃也不再说话了。
东方盯着自己的笔尖在纸上游走，从右往左，任由它划过一条长长的墨迹。突然间，东方像是受到了什么惊吓，毛笔在她手中来不及回转，就一笔画出了纸外。
随即，就是远方传来震耳欲聋的声响，一座倾斜的如同断崖似的山峰在地平线上踊起，直插云端，形状和东方溅出的墨迹如出一辙。
也就在同时，所有人都停下了笔，抬起头来看，没有看那座踊起的山峰和满天的碎石，而是齐刷刷地全部看向东方所在的方位。
琉璃也被吓了一跳，连忙小声问道：“东方，你怎么了？”
东方猛然抬起头，似乎还没有反应过来。
这是一个眉目清秀，面容白皙的姑娘，然而此刻属于她特有的凌厉的眉宇间却流露出极大的震惊和困惑，她双眼惊恐而又无神地看向琉璃，没有丝毫缘由地问道一句：

“你听见 锣声 了吗？”
“什么锣声？”琉璃不解地回问。
“啪”的一声，先生手中的书简被摔到了地上，所有人又都看向先生，他提着戒尺向东方走去，他们的目光也随之转动。
琉璃看着快步走来的先生，有些惊慌，小声提醒道：“东方，东方……”
东方却什么都不顾及了，仍急切地追问道，“你听见锣声了吗？”
看着先生怒目走近，琉璃没有回答，而是神色慌张地说道：“东方，怎么办，怎么办……”
东方这才回过神，转过头来时，先生已经走到了她的身旁。
“伸手。”先生用沉稳的声音说道。
看了看身后，再低下头看了看自己滚落在桌上的笔，东方抬起头盯着站在自己面前的先生，这才过回神来，她眼眶泛红，鼻翼扇动，感到有些委屈，一股无名的恐惧感涌上心头，没有立刻伸出手来。
“伸手。”先生再次说道，语气变得冷峻。
东方埋下头，小心翼翼地抬起手掌，随之而来的就是戒尺狠狠打在手心，她低着头强忍疼痛，听见的却是琉璃在一旁颤抖的啜泣声。一直打到东方手心渗血，先生才收起戒尺转过头看了眼其他人，其他人又立刻低下头继续画，回归到了开始时的平静，仿佛无事发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