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相守(2)

“是啊，向安说的不错，人要向前看。”柏闻轻声附和着露出一个微笑。
许向安乖乖低头喝粥，因此没有留意到青年眼中的神情。
“师哥，我睡了很久吗？”吃完饭，许向安问柏闻，他不太记得生病的经过，好像是淋雨发的高热。
柏闻含糊地嗯了一声，淡淡道：“有些日子了。”顿了顿又道，“你睡得这样沉，我简直担心你不能醒来，好在你终于醒了。”
许向安知道，从小到大只要他生病，必然是柏闻亲自照顾。照顾病人又脏又累，他因此不敢轻易生病，生怕耽误了对方练功和上台。
毕竟，师哥和自己不一样，有着大好前途，不该在自己这样的人身上白费功夫。
可怕什么就来什么，这次非但生病不说，还病了这样多日子，简直可恶。
想到这里，许向安的情绪不由地低落下来。
“想什么呢？”柏闻看着小狗般垂下脑袋的少年。
“我……我对不起师哥。”许向安轻声说，“我真没用，老是拖师哥的后腿，我……”说着说着，眼底竟有了些热意，许向安慌忙伸手去擦，他不是故意要在柏闻面前哭泣，博取同情，他只是怨恨自己的无能。
如果当时的自己更加有力，更加地勇敢，是不是就可以……

脑海里闪过这样的念头，拉扯着心脏生出疼痛的感觉。
他抓住衣襟，不知为何，竟难过地几乎感到窒息。
“……真是个傻孩子。”
幽幽的叹息打断了少年的苦恼，柏闻伸手将少年揽进怀抱，掌心向下拍着少年的后背，像是在安慰一个刚从噩梦中惊醒的孩子。
许向安不想做一个孩子，却惭愧地发现，自己是如此依恋这温暖的臂膀，依恋对方温柔的安抚……
不知是不是烧了太久的缘故，许向安觉得，自己的脑子好像没有从前利索了。
有次他对着一个主动和自己打招呼的老头看了好一阵，才勉勉强强记起来，那是厨房烧火的王师傅。
可是下一回见到，他还是不能在第一时间想起对方是谁。
这样的事情发生的多了，许向安不由得有些心慌。
“小小年纪，怎么这样大的忘性。”旁人无心的打趣，却仿佛在他的心上扎了根无形的刺。
——如果有一天，他睁开眼睛，把师哥给忘了，那样的话……简直比生剐了他许向安还难受！
“别没事皱着个眉头，小老头似的。”柏闻伸出指头轻点少年眉心，惹得少年唉哟一声叫唤，后退着捂住额头。
“师哥你作甚突然吓我一跳。”许向安口中喃喃，略带委屈的口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