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9】狂飙银幕之梦——灰色液体(11)

“不如待会我们再重温一遍《布吉卜吉咒语》来帮你构筑自信，我这里有典藏版的CD光碟和放映设备。我认为你可以胜任这项工作。”银幕幽灵说，“我需要你帮我来筹备一场简单的复仇，时间、地点与主题。”
“我又不去抢银行。”
“没人让你去抢银行，私人恩怨罢了。我来当你的老板，策划方案你来提供，复仇剧本你来书写，钱和物料我来负责。”他见我有点心动了，掏出钥匙插入镜子正上方的一个槽口内，旋转，咔嚓，镜面左侧弹起，里面存放了很多文件。银幕幽灵清点着标牌，抽来薄薄的一本递给我。
他再次坐下，晃着腿，仔仔细细地窥视着，当我接过文件夹后，银幕幽灵的举止变得更加怡然自得起来。我起先抱着寻常态度想打发这个疯子，我看过一本书，上面有个故事其中存在这么一句话：“断然干涉他人的事总是应当三思而后行的”，这么一想，任务顿时变得艰巨。
这堆纸张里没有提及这个疯子的计划究竟该如何展开，他在耐心埋伏着，迫使我进一步发问，但如果深入去探讨刚才的话题，就基本可以和同意画上等号了。办活动，资金到位，对于当下这个时代来说，很多令人倍感困窘的问题都将不再成为问题，甚至我晚上睡觉做梦都可以笑醒。

可当这种福泽真正降临到我头上时，我真的现在就要憋不住笑了。我摇摇头，努力去忍住面部的扭曲所带来的不适感，难受至极。平常上班，我的薪酬很低，因此离开这个城市也成为了奢愿，能够逃避此地唯一交通方式是那班火车，但票价却极其高昂——大概相当于我五六十年的工资吧。
按照合同所写，银幕幽灵支付的钱满打满算可以省去我三十年的努力，如果策划过程中我想办法动动脑筋，估计可以再捞点油水去抵消其余的五六年，还有手头另一个客户，算上他那边的话，事成之后我就可以滚蛋了，离这座城越远越好。
但归根结底，无论如何，我都不能拒绝他，因为这也是工作的一部分。
我终于把文件夹合了起来，就仿佛此时此刻掌上端捧着的是一本沉甸甸的判决书，“聊聊你的鬼点子？”
他眨眨眼，就仿佛早就在心里彩排百遍，“最近我们市区，总是车祸频频，出门应该小心点。”
“你可真聪明。”我不由得嚷道，和银幕幽灵猛烈地握着手，交易达成，尽管我心里仍然积蓄着些许对他的不满，但在《布吉卜吉咒语》的片头曲中，我们俩就仿佛少年时代的兄妹般坐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