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9】狂飙银幕之梦——灰色液体(10)

银幕幽灵说：“我信奉自我救赎。”
“那结果呢？”
“是自我毁灭。我们准备就绪，拉开车门坐进去，大脑沟回随着引擎的轰鸣与震颤而趋向平坦，战栗着，景色如飞，沉浸其中，于是我们丢掉了刹车；因为没有刹车，我们放弃了油门，任由惯性扭曲视角、淹没意识；最后，很快，手离开方向盘，不再将注意力放在方向盘上时，我们终于发觉了我们所乘坐的这辆车的状况——我们驾驶着一辆正高速行驶着的、四个轮胎都爆掉的车。”
“喂，您是什么意思？到底发生了什么。”我四顾房间，没有看见窗户，门也是虚掩上的，但依旧有风穿堂而过。我吓了一跳。
“停息吧，停息吧，盲目的风，你的热切压倒了苗儿的升空，你的威力来自于旁人的助舞。布吉卜吉，你的聪明，你昨日所耻即今日所傲慢，盲目的风，停息吧，停息吧。”
“出自《布吉卜吉咒语》，你还看动漫电影吗？”
“当我的合伙人同学认为精神比物质更重要，我赞成，但不赞成他的态度——他一向活得很体面，拍电影是他的爱好，但对我来说却是为数不多可以饱腹的餐票，或者换而言之，我曾经将提高自己收入和身份地位的希望寄予此。你要知道，当你最亲近的同龄人已经几乎实现我苦苦挣扎的奢望时，差异不经意间就降临了，是自卑，谈不上妒忌。”

“如果你此刻的停顿是希望我发表看法，很抱歉我想再听一会。”
“没事，不需要你说什么，也不需要你贬低或者褒扬任何一方。你能听我啰嗦这么多已经非常感谢了，海报，你想拿哪些就带走吧。”银幕幽灵把脸埋进双手之中，“他有他的痛苦，我有我的恸哭，两者之间的距离都被杂念填满。《布吉卜吉咒语》很好看，我也没有变成幼稚的小孩，相反，我有了一个好点子。”
“呃——”
银幕幽灵道，“你是作者，我是你印象凹凸面的投影，但是经过不规则光线反射与聚焦，更干净一点，那么相对总有一方会变得龌龊，这是一架天平，会随着光标的前进而倾斜的角度。”
“你和我说太多了，这早就超出了‘友好’这一词所代表的程度。”我焦躁不安地嗦着指甲，“你肯定是在开玩笑。为什么不呢，还是让我们来相互开玩笑吧。”
“剧情需要而已，测试一下你是不是我期盼的那个人。”
“那你失望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