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9】狂飙银幕之梦——灰色液体(21)

我坐在车辆的驾驶座里。
银幕幽灵的死亡刺激着我那紧握方向盘的双手上的神经，而螺丝起子的逃跑迫使我那悬在油门之上的脚再次落下，就仿佛猎豹追逐受伤的羚羊，他已经无处可逃。
发动机轰鸣，摇摇晃晃的、晕晕乎乎的，在雨水纵横的镜子里，可以看见我的倒影，弯弯曲曲、万万千千。我将写了几年的剧本烧掉，我将攒了十几年的积蓄花掉，我将活了二十几年的人生毁掉，为了对抗那句“太没有意义”。
我得费点劲，去以一种崭新的姿态去赶赴下一场电影。车轮吱吱作响，这些躯体的空虚在与日俱增，这些躯体多半属于安分守己的人，然后由于内省的痛苦或者舒适的轻松，逐渐趋于麻痹的迟钝。
——这应该是种幻想，银幕幽灵、螺丝起子、司机，都应该是幻想出来的，精神不好的垃圾产物罢了。
——我明明知道，这令人啼笑皆非的、幻想一般的经历会把我折磨出毛病来，太不理智。
——这座城市。

此时，临街繁忙，行人熙来攘往，低着头走过，车辆正川流不息。
这或许就是一个人被疯狂的甲方和疯狂的老板所逼疯的故事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