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的失格•札记一(3)

我讨厌他们用他们的行为准则来要求我，我讨厌他们因为我虚伪的外表而生起的信任。我讨厌明明我心中厌恶甚至憎恶的东西，我却要因为环境和自己而不受控的去做。我厌恶极了这种不受控的感觉。我更讨厌他们对我的信任，因为我根本就没有爱人的能力。他们因我而起的感情，我都觉得不可理喻。
我讨厌的东西很多，甚至讨厌美好的事物。在奥特中学上课的时候，我常会想，M78星云什么时候还不毁灭、什么时候来几颗陨石把光之国炸了，那样我就不会受着他们的爱而必须装一个讨巧的孩子。又或是，什么时候自己能量耗尽而死。但很明显的根本没有这个可能。
但如果，偏要有什么词来形容我，那就是虚伪，而不是厌世。
在奥特中学上学时，我常常会装出一副品学兼优、努力刻苦的优等生，但其实，我内里是一个极其懒惰、道德底线几近没有的奥特曼。我的伪装其实很容易能看出来，夸张的语调、故作的姿态，显而易见的虚伪。但奇怪的是，我的同窗们常常因为我虚伪的外表而心生崇敬。
相较于我优越的身份地位，我理论课与体术课常常霸榜的优秀与我风光霁月的外貌才是我得到他人尊重的根本原因。前面就说过，我常常会因为各种各样的原因而想自杀，事实的却是这样，我常常会因为别人的随口一言而自杀念头深重，而且，我也会常常付诸行动。因为这样，我的身上常常满是绷带，学校上课也常常迟到。但就算这样，我的学业还是比他们优秀，甚至常常位居第一。或许是因为这般，我得到了他们的尊重。

但是，我厌恶被别人崇敬。如果借用人类的话说，就是“原本已经近乎完美地骗过众人，结果却被某个无所不知、无所不能的人看穿，被整得灰头土脸，最终蒙上比死还难受的耻辱。尽管可以一时唬住别人‘受到尊重’，但是总会有人看穿这种伎俩。之后，当其他人从那个人口中得知真相，发现自己被骗时，到时候人们的愤怒和报复不知道会有多可怕。场景，光是想象一下都让人毛骨悚然。”〔2〕
我很聪明，因为这个，我从小早慧。他们的所思所想，在我面前，就如同真理一样一览无余。也因为这个，我会很多东西。但我的耐心不够，常常学到一半就放弃。但是我的养父：凯恩常常会逼迫我把那些东西学完。哦！说来可笑，我亲爱的养父之所以收养我竟不是因为我这大战后遗孤的可怜身份，而是他的朋友贝利亚因为他的缘故叛离了光之国，他深感后悔的同时又几近病态的希望缓解自己的痛苦。于是，我这个与贝利亚极其相似的银族幼奥出现在他的面前，被他收为了养子。
当我推理出这个结果时，我差一点没被笑倒。贝利亚那个脑袋只有蛞蝓大小，一心只追求力量的人怎么会与我相似？能类似的，仅仅只是我银族的身份罢了。
因为这个，我无比渴望自杀。我感到自己无时无刻不被无形的牢笼所困住。一切的一切，就像被主人按照自己的要求养牲畜一样。鸟笼中诞生的小鸟是意识不到自己是个囚徒的，甚至不知道自己是不自由的，最终只能在牢笼中幸福地死去。〔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