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捡起一颗蛋（改自锐角网第八届大赛高中组801言梦）(5)

 蛋先生，原来你这么爱美呀。一股热情涌入我的心头肉里，闻起来好像香甜可口的酒水。借着这股不知虚实的酒劲，我跟蛋先生讲起过去。夜光流淌在礁石的脊背上，而我端坐在木屋的阁楼之中，看着一条莹白而冰冷的月芒融入地板，忽而抖出鱼的身影，越来越多，越来越多，窸窸窣窣的声音愈来愈大。它们在狭窄的黑暗中安稳地呼吸着，吐出大大小小的气泡，旋转，腾飞，在大片大片云影中漫漶。我看着获得了自由的它们嫉妒到发狂，沉不住气，一起身，肉体坐回了原地，而我竟头也不回，径直去追赶它们。我追了很久，荡了很久，在几百公里外的另一座城市，在大海的另一边，我遇见了一位优雅美丽的姑娘。那时月光溶溶，还有一盆黄澄澄澄向日葵在她床边洄游。而我就在那样的时刻醒来了。没有歌德，也没有狄更斯，更没有萨德和卡拉马佐夫兄弟。一阵风传来轻轻的耳语。你是谁？
我惊恐一问。正要抓住它，才发现自己又做了一场梦。我坐直了身体，只觉得眼睛很温润。睡觉前我忘了拉上窗帘，所以能听到云朵在工业化城市的上空凄婉歌唱。道路上灯光暗淡，大海沨沨，把我与许多事物隔绝，描摹出爱德华·蒙克在这个世纪中创作出来的第三副画。哎呀，世上再没有什么感觉比这还要人命的啦，蛋先生，我感觉我被困在另一重境地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