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有木兮(6)

“没错。”
“那你带我回来，就是为了捉我？”孙莎抽出了被对方罩着的手，觉得既无措又失望。
男子却失笑着说：“你问了我这么多问题，我都一一答了，我是不是也能问你个问题？”
“......”孙莎眼观鼻鼻观心地没有作声，算是默认。
“你是在府衙里作怪的那只妖吗？”
“我不是。”
“那我不会捉你，”男子似乎松了口气，“只要你不害人，我就不会伤你的。你要是没有地方去，就在这里住下罢。”
孙莎怔愣了一瞬，点了点头：“谢谢。”
“没什么事的话，就早点休息。”
男子抬手灭了灯，孙莎却在黑暗里抓住了他的衣袂。
“我还有个问题。”
对方似乎是无奈地低声笑了，答：“你说。”
“你为什么会问我是不是姓孙，你怎么......”
“不过随口一说罢了，是为了唬那老爷。幸好你够聪明，还知道点头。”
房间里一瞬寂静，孙莎松开了拽着对方衣袖的手：“可是，我真的姓孙。”

“真的？”男子温声问，“那你叫什么名字？”
孙莎想起妖界的长辈们时刻叮嘱着自己不要对外透露自己的身份，可是她......
她不想骗眼前这个人。
于是她暗暗地提了口气，郑重答道：“孙莎，我叫孙莎。”
男子姓樊，叫樊东，这是对方昨晚亲口告诉他的。
樊东还问过她，她的原身是什么。她不知为什么，缄了口没有回答。樊东倒没怎么在意，只是摸了摸她的脑袋，笑着告诉她没有关系，等她愿意说的时候再说。
孙莎承认，她对着樊东，还不能完全地敞开心扉。就好像人是怕妖的，妖也会怕人。
第二天清早，朝阳初升，天朗气清，惠风和畅。孙莎从门后冒出了半个头，看着在院子里弓着身洗手的樊东，对方的身量颀长却不显得单薄，一身白衣愈加衬托出身材的挺拔。孙莎咽了咽口水，她从没看过这样干净又好看的人。妖界自然有很多美人，却都生得风流韵致，长眉若柳，玉身似树，很少遇到樊东这般刚柔并济的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