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有木兮(15)

她的思绪前所未有的清明起来，瞳孔中星辰的微光一闪而逝。喜欢和得到，原本就是两件不相干的事。
她把刀在樊东的心口比划了下，锋利的刀刃划破了前襟的布料。
“你不怕吗？我这一刀下去，你就没命了。”
“我怕啊，不论是人是妖，都会怕死的。”
“那你还等着我来取你的心。”
樊东的笑意隐在了眼尾，说：“我只是好奇你会不会杀我，事实证明，你不会。”
须臾之间，天旋地转。随着小刀落到地上的一声清脆，孙莎稳了稳心神，才发现对方已经半伏于她身上。手臂只是被松松地挽着，却也动弹不能。
夜风乍起，院内花香的微甘在夜色中浮动。明明被钳制着，孙莎原本高度紧绷的神经却渐渐松弛下来，她完全没有挣扎，只是微微地牵了嘴角。
“那现在换你来杀我吧。”
樊东的发丝垂在孙莎的侧脸上，微微发痒。他温声道：“我从不杀妖。”
“那就用那张网......”

“我答应过你的，我不会捉你。”
“可我刚才打算杀你。”
“我不生你的气。”
孙莎抬了抬眼睛，恬淡的眸光迎着他：“你可别后悔。”
樊东微倾下身，近到能看得见孙莎睫羽下的小片阴翳：“我倒是很好奇，你还能耍什么花样？”
月影斑驳，两人的斜影映在地上，几乎融在了一处。孙莎眨了眨眼睛，她眼睛对着樊东的鼻梁，鼻子对着樊东的嘴唇，不浓不淡地笑了下。接着便凑近了，电光火石之间，当真是电光火石之间，吻上了樊东的下巴，只是瞬息，便抽离开。
樊东怔住，微张着唇看着安静的女孩儿，道：“你......”
女孩儿笑意散去，懊悔的神态逐渐浮现到脸上：“呃......这个......其实我......”
樊东继续蹙眉：“其实你？”
孙莎正被樊东压在身下，这偷袭偷得太不是时候了，想逃都逃不掉。她只能又羞又恼地别开脸看着窗外，尴尬着说：“这是个意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