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回：丧宴场格梅对饮 头七日生死终别(3)

但她不会展露出那些害怕，那些对未知的恐惧和对死亡的恐惧从来就没有压垮过她的理智。而这次，她害怕的是浑浑噩噩，她害怕的是空空荡荡，但她依旧不会表露出来。
“没事，就是觉得湿气太重，想闭目养神，”雨柠和大嫂一起入座后，缓缓睁开了眼，迅速转换了话题：“大嫂，那个杨端到底是什么人，这几日的，天天来我们家，还总是偷偷和二妹讲悄悄话。”
“姐，这等人物你怎么忘了？他可是天字协中书省北方行省的长官，中书侍郎杨大人。爸和他在一次旅途中结识的，后来两人聊得来，就一同‘发展文化事业’了。”（#制度是自己改编的）
“哦，这么一说我可想起来了，是行月会的那位主持人吧，托他的福，爸也收集了那么多的文玩。唉，曾几何时，这屋子是古香古色，生机盎然啊。”

“是啊，还记得我当时从京城回来，一进中堂就看见那幅玄鸟降丘图挂在那儿，下面放着的是龙凤呈祥的木雕，中间还嵌了颗碧玉，太师椅都换成了汉白玉的，上面还有母亲亲手缝的软垫，当时爸就是坐在左边那张椅子上，喝着一盏清茶...唉，现在你看看，都是一片片的缟素。”
“该移开的都移走了，该收起的都收起了，该回来的都回来了，但...”
“为了一个不该走的人。”
“来，喝酒。”大嫂给自己满上一杯。
“我不喝酒。”但看到大嫂执意要给她满上的样子，雨柠还是屈服了。
“来，一杯米酒，暖暖你身子。”
雨柠几乎不碰酒，所以她也犹豫了片刻。
她想到了很久很久以前，在一个很冷很冷的冬天，她爸也是这么哄骗她喝下了那一杯带着醇香的苦涩。她不喜欢，也很排斥，但她脑中父亲开怀大笑的样子，曾是模糊的，现在却挥之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