燃烧的生命(17)

人们穿好连体衣，都默契地坐在了弹射装置的座椅上。
这装置被雨水侵蚀得破破烂烂，可还是能正常启动。不需要再做多余的操作，只要按下座椅旁红色的按钮，座位旁斑驳的小显示器上亮起复杂而难懂的参数，以及一根弧形的线条。
机器震动起来了，9630突然想起了什么，他腾地一下站起来。
他先指指天空，他想说的是，我们现在在哪里？
他又指指自己，他想说的是，我们究竟是什么人？
他还指指背包，他想说这里面到底是什么……
他本来还要指指那个虚无的它，可是他太害怕了，他不敢。

没有人回答他，人们张着嘴，只是茫然看着视野里的一处。
他们没法说话，没法回答，9630也没法说话，没法回答。
然后，机器将所有人都弹射了出去。
站着的9630像一根钢笔般被投入了它里，当他的意识发现自己已经进入了朦胧里时，一切的声音，肢体的最细微的感触，呼吸打在面罩上的湿润，全部消失不见。
其他的人也都消失不见，但9630知道，他们都死了，或者说消失了，他们坠入了朦胧里，永远不会下降，永远不会上升，他们分散成为了一些基本的物质，物质是永远存在的，就算在这样的朦胧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