燃烧的生命(18)

9630感到自己还在移动，那是机器推力的后继，他成功了，他正以屏幕上所计划的那样，在朦胧里划出个超大的弧线。
在那几千几万的人里，9630是唯一一个成功划出弧线的人。
可他什么也做不了，他感受不到周边，也感受不到自己，只有他的精神还在运作，精神告诉他身体上残存的推力，除此之外再无其他。
他只能思考。
他想到自己的存在，自己为什么要存在，为什么要醒来，他不该存在，不该醒来，那些倒塌的房屋，巨大的植物和动物已经很明显地在告诉他——这不是他的世界了，当然也不是他的兄弟姐妹们的世界。

对自己的怀疑和毁弃没有在朦胧里产生波澜，9630还感觉到自己的精神正因为如此的想法在瓦解，消散。
他感到惶恐不安，主动地打消了那些想法。
可精神的纠缠和挣扎还在继续，它是流淌的江水，9630用自己的一双肉掌无法阻断它的奔涌。
9630的思维开始变得紊乱，最开始，朦胧在他这里逐渐变为了可怖的恶魔，于是他一边幻想这样的恶魔是如何的具体与邪恶，一边自己虚构出解决的办法，如调整他根本不能感受到的躯体的姿势，如在精神层面上默念驱魔的口诀。
当然，朦胧还在，还是那样，它本来就是无色，无味，无形态的一堆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