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注定（李自成）(22)

“投降？”刘宗敏反问郝摇旗，“那我们投降了，闯王怎么办？朝廷可以放过我们，但肯定不会放过他的。我不能做这样的人。”刘宗敏下意识摇着头。
“闯王已经垮了，刘兄弟，想想吧！”郝摇旗劝道：“就十八个人能干什么？你看看咱们这些人，哪里还有打下去的决心！”郝摇旗苦苦劝说着。“袁兄弟，你说先维持现状，你可知道咱们连粮食都没多少了，我们可以忍，可以靠自己活下去，你救出来的家眷呢？他们能不能忍？我知道你老婆去年就被官军杀死了，你想想，如果她在的话，会希望你怎么做？”袁宗第也陷入了沉默，一时间，三人无话。
良久，袁宗第叹了口气。“只要你们能说服闯王，闯王怎么说，我就怎么做。我不管了。”袁宗第说罢，转头离开。郝摇旗和刘宗敏对视片刻，终究，刘宗敏低下了头。郝摇旗低声说道：“那就这样吧。”也站到了一边去。
刘宗敏长叹一声，站起身来，向庙内走去。
李自成坐在一片潮湿的地上，从他头上的那几块破瓦片中不时渗透出几滴水珠，溅落在李自成身前的地面上。不远处残破的神像早已看不出是哪尊神佛，处处透露出荒凉破败的气息，但李自成却浑然不觉，只是饶有兴趣的数着面前滴落的水珠，直到刘宗敏走到他背后，高大的阴影遮蔽了从破瓦中透出的一丝光线，打搅了他的数水珠游戏。